苏越皮笑肉不笑:“反正你挂在枝头也是死,还不如死我手里算了。”
“是啊。”易洛迦合上书,把它扔到一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你就让我fēng_liúfēng_liú罢。”
他说着,在苏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把握住对方的手腕,将他拽了下来,反摁到了宽敞温暖的软榻上。
苏越的背脊磕着了榻沿,疼得他直皱眉头,他知道易洛迦不会真的把自己怎么样,这家伙虽然难以捉摸,但起码还算是个说话算话的君子。两人在床榻上滚了一番,你一拳我一脚的,看着倒像是在打架。
最后苏越受不了了,推了易洛迦一下,板起脸:“起来,我透不过气了。”
易洛迦看着身下微微喘着气的青年,平日里总显得有些阴郁苍白的面容因为激烈的动作而微微泛红,在缠斗中碰碎了的迎春花瓣有一小瓣沾在了他的脸颊上,非常好看。易洛迦不由地有些出神,伸出手捻下花瓣来,却又更深更深地凝视着苏越漆黑的眸子。
“……”苏越似乎也终于觉察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上方的男人有一张英俊挺拔的面容,但是他却突然觉得这张脸让他惶惶然。因为他从那双蓝色的眸子里,分明读出了和当初他父王一样的yù_wàng。
如同焦躁的暗火。
正在这时,紧闭的门突然一下子被人踢开了。
易洛迦勃然大怒,还未看清来人,便喝道:“谁让你进来了?!冒冒失失的,滚出去!”
骂完之后,才看清那人逆着阳光的脸,阴沉沉的,同样暗潮汹涌,一双灵秀如天神的眸子,却完全柔化不了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
易涛两步走到榻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平西爵,好雅兴啊……”
苏越和易洛迦都没料到王上竟然会微服前来,突然出现在平西爵府,都是吃惊不小。虽然两人都还没做什么,但苏越躺在易洛迦身下,衣冠不整,气喘不匀的样子却相当让人误会,一时间气氛尴尬得不得了。
易洛迦放开苏越,好在他倒是衣冠楚楚,非常整洁。他低下头,行礼道:“我王……”
易涛不理他,径自走到床前,修长的手掐住苏越的下巴,强硬地把他带了起来,逼迫他凑近自己的脸,然后眯着眸子细细打量。
“……还真是个让人鬼迷心窍的尤物。”半晌之后,易涛冷冷哼出声,放开苏越,把手擦了擦,森然道,“滚罢。”
苏越离开之后,易涛没好气地在春凳上坐下,沉默了半天,硬邦邦地朝易洛迦说:“跪着干什么?天气这么冷,傻了吧你?”
他拍了拍旁边的空位:“坐到这里来。”
“是。”
易涛又静默了一会儿,说:“孤王一个冬天没见到你了,有些挂念你。正好今天是无尊卑劳作集会,孤王去了广场,就顺道来你这里看看。”
连衣服都没换成劳作服,去什么劳作集会。
谎话都不会扯。
易洛迦这样想着,嘴上却道:“不劳我王费心了。”
“哼。”易涛瞪着他,“病都好了?”
“承蒙我王挂念。好多了。”
易涛干巴巴地说:“……那就好。”
顿了一会儿,又慢慢道:“……兰城战场出事了,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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