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哥这几天也没什麽心事,四处逛逛看看风景,吃好喝好。这天他也睡了个饱觉,和东道张家告了别,准备去酒肆接人,却听见一声怯生生的“蔡哥...”从院子角落的鸡棚後钻出一个小人儿来,头脸上粘著根鸡毛,眉发上还带著露水。
他眉头一皱,没好气的说道:“你在这里干吗?”
“蔡哥,我没和阿爹说这事,怕他去铺子找,我们走另外条路出村子吧~”说罢就掉头要走。
“回来!”蔡哥呵斥到,“没说是怎麽回事?你爹要是来生事,不是给田爷添麻烦吗?!”
“没事儿,他才不著急我呢。我留了封书信,而且和聂大娘说了,他若去铺子找我,也定能知道原委。我们快走吧,时辰也不早了~”陈九说完,就钻进了边上一条小路。蔡哥心下一紧,也跟了上去,又问道:“那你娘亲呢?”
“我从来没见过我娘亲...”陈九边说边七拐八弯地带他出了村,进了山走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看著後面有些气喘的蔡哥说:“要不歇一会儿?”他点了点头,一屁股坐在路边一块较平整的石块上,缄默不语。一是确实不知说些什麽,二来他走不惯山路,气的确有些急了。
陈九蹲在他身边也不说话,只是时不时地用圆溜溜的眼珠偷偷瞥他一眼,又立刻盯著地上看蚂蚁搬家。半盏茶的功夫後,蔡哥暗暗叹了口气,开口说:“你想说啥?说吧。”陈九轻轻一笑,又强自憋了下去,两眼放光地看著他说:“蔡哥,我到了镇上,是不是可以先去看看土根哥?”
蔡哥见他如此,心窝子里不知怎麽的冒出一股无名火来,恶声恶气地说道:“还土根哥?!你知不知道你到了镇子上要去做什麽?相公、象姑子,就是整天被各种男人肏pì_yǎn!你还乐了你...”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陈九的脑袋越埋越低,连手上拨弄蚂蚁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不由得有些慌了神。
“...这个,见...是肯定可以见上一面的。不过,之後田爷怎麽处置他,我也说不好,他毕竟逃过一次...”蔡哥说完,见他还是低著个脑袋,伸出手来想要碰碰他。刚触到,陈九就抬起头来,对他讪讪一笑,说:“我就知道,蔡哥您是个好人。”
蔡哥脸一烫,自己什麽缺德事儿没少做过?!可陈九这话并非讽刺,的的确确出自真心,他用力摆了摆手,粗声粗气地说:“什麽好人?世上哪来那麽多好人!你这性子,早晚吃大亏!”陈九也不接他的话,兀自耍弄著地上的蚂蚁,仿佛自言自语似的低声道:“其实...我也不太喜欢那种事情啦...可是土根哥很喜欢啊...唉,三百两银子,要挨多少次啊...
忽然,他抬起头看著蔡哥问道:“蔡哥,做那事是不是很不好?可为什麽大家都爱做呢?土根哥、舒大夫,还有田爷他们都是...你为什麽也不喜欢呢?呵呵,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这样呢...”蔡哥听了都不知怎麽答他,一张脸憋得绛紫,猛地跳起来说:“男风之事,当今的皇帝恨之入骨,你可别随便告诉别人!”说完就冲了出去,继续赶路。陈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也急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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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岐镇也算得上此处附近最为富庶的地方了,西面一带大多住的都是来自周边地方的游民,想要在此处找份报酬高些的工,总好过一年到头脚踩黄土的过活。外地人客居於此,难免受人欺负,时间长了,也有豪强之辈结帮拉派,替人排忧解难,顺便拿些好处予以维持。(黑社会的雏形~卡卡)
以田爷为首的这夥人,势力在当地算是最强,也没什麽像样的名号,姑且叫作“田帮”。他家祖上迁徙至此,已是第四代人了,和县丞大人还沾著点亲,就连镇长也买他几分帐。平日里靠向势力范围内收取保护费,在街市口放数钱,买卖人头做营生。
田爷自己素有龙阳断袖之好,家里蓄养了不少美貌的少年为娈,人头买卖中又兼带著些暗地里给旱路姻缘牵线头的生意。规模虽然不大,但胜在接客的少年姿容上乘、时常更新换代,更因老板半黑半白的背景,相对他处虽然花销贵些,却也安全的多。顶风作案,图的是利润丰厚,占到田帮总收入的三分之一以上。
镇子东面,大多住的是些本地的士绅,较出名有镇上首富王员外,有乞骸归乡的宋大学士,还有在惟南书院授业的刘博士等等,里长范望正是王员外的女婿。王家千金是在一年一度的灯会上,一眼相中了一表人才的范望,不顾父亲的反对执意只嫁此人。婚後夫妻感情甚笃。一时传为佳话。
奈何天妒红颜,两年後范夫人育下一女,难产去了。范望伤心欲绝,抱著亡妻的尸首连著三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并当众立下毒誓此生再不另娶,不知击碎了多少少女的芳心。家里只有一个老仆、一个带孩子的奶妈,就连年前老丈人实在看不下去送给他的几个年轻婢子,也都被遣散了回去。
镇东虽说也不乏娼院赌馆等下九流的营生,在范里正的管辖之下,象姑南风总也刮不进去。就像一大块肥肉中间插了块大铁板,只吃得到一半,可不恼坏了田爷。金玉酒色什麽办法都试过,横竖就是不行,田爷手下第一智将蔡恒向来不参合此事,这次也被搅了进来。
蔡恒带著陈九穿过闲杂居住的长屋,到了最深一进的院子外,让下人通报了一声也不等回复,就径自带人走了进去。“田爷,我把人带回来了。”他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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