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靖烨轻轻抓起几缕青丝,抬手任它从指缝间溜走。想起昨夜两人酒后的肆意,嘴角不禁上扬,好久没有这么尽情放纵了。至于昨天的起因吗,咳咳,把正经事都忘记了。
时间有些晚了。秦靖烨小心的起床,不吵醒还在熟睡的人,走到外间迅速用冷水洗漱,穿好外袍。再回里间看看睡的香甜的人,开门骑马赶去兵营操练士兵。
身边的人一走,沈燕然就醒了。待到外头晨操的口号隐隐约约的传过来的时候,也翻身起床洗漱。沈燕然从桌案的兵书里翻出一张写满了字的纸来,看着密密麻麻的名字,不由得轻笑,这家伙写了有百来个名字,难为他翻了这麽久的书,也不怕挑花了眼。开窗坐下,仔细一一的看这些名字,嘉让、嘉懿、嘉瑜……看了半天,格格都是有寓意的好名字,却没有十分合心意的。
外头兵士们的口号声渐渐消失了,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不少。从窗户看到那个人骑着马,披着着晨光越来越近了。沈燕然心头软软的暖暖的,只要有这人在这日子永远都是快活的。
秦靖烨进门的时候,沈燕然刚刚写完最后一笔,把笔放在笔洗上搁好。拿起落了字的纸,轻轻的吹干墨迹。抬眼看着进来的人,四目相对,相视一笑,目光里是熟悉的默契。
“来看看这两个字怎么样?喜欢吗?”沈燕然把手里的纸递过去。
“欣然,欣,有快乐茂盛之意;然(古同‘燃’),有旺盛之意。嘉欣,嘉然。不错,为何挑了这两个字?我选的那些不好吗?为何不从那里边挑,我可是翻了许久的古书,才写出这些名字。”秦靖烨微微有些疑惑。
沈燕然轻笑起来,脸颊微微泛起红润,看着秦靖烨说道,“刚刚从窗户看到你归来,心下悦然。望这两个孩子,以后能如你我这般,有相依相守之人,一生欣然。至于心性品质,以后靠他们自己去修;名利功业,自让他们去挣。我只愿两个孩子,多喜少忧,平安顺遂,不必同你我一般……”沈燕然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仿佛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目光渐渐飘忽起来。
“好了,燕然。有再多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只会越来越好。”秦靖烨打断沈燕然的话,不让他去想那些尘封的往事。“听你的。就叫嘉欣,嘉然。如你所说的一般,这俩个孩子能一生欣然,已是极好的了。”秦靖烨的声音十分的温柔平和,仿佛是奇异的安抚一般,让沈燕然的心平静下来。
“既然这样,你就写信回去告知小辈们。这信一来一回,也快半个来月了,早些寄回去让孩子们知道。把备好的新生礼带回去。莫忘了把我给小嘉泽的东西捎回去,小家伙上学堂了,估计长高不少。”沈燕然说到这里,噗嗤一笑,“小家伙倒是对你崇拜的很,可惜身形不稳,不是练武的材料。看那小家伙那日的脸色可是顶顶难看,不过倒是个想的开的老实孩子。这世间最难得不是拿起,而莫过于放下。这孩子才智有限,又无心机。以后虽无大成,但也能过得不错,是个守成之人。只看这俩个新生的孩子,以后如何了。”
“你倒是喜欢小泽那样性子。说来小泽最喜欢你,一见你就盯着你的眼睛看。臭小子倒是有眼光。”秦靖烨说道这里还生出几分酸意来。惹得沈燕然白了一眼。
“小泽倒与阿爸脾性相似,不争不抢,散漫自由,不喜束缚,说不上软绵,但绝不锋利。这样的性子无大才倒是好事,就不必背着太大的负担,既背不起又放不下。阿爸只是生不逢时,郁郁难安,方才早早去了。小泽若看的开,不遇上什么大事,才真的会一生顺意而过啊。”秦靖烨感叹道。
“这样不好吗?小泽命数不错,遇上家国兴盛之时,有你我庇佑,自然一生顺遂。也不必强求他建功立业了。”沈燕然十分看得开,如一个慈爱的父亲一般祝福自己的孩子。
“你放心,我不会强求的,也强求不来啊。像你说的,只看这俩个新生的孩子如何了。等过段时日,将这里的浑水清清,你我回定阳看看小家伙们去。待过个五六年,若两个孩子心性才智不错,你我届时将孩子带在身边教导,教两个出息的孩子出来。现在这里一片混乱,没个四五年理不清这团乱麻。若要把水军建起来,更不知到何时了。也没个空闲,教导小泽一二,有些耽误孩子了。”秦靖烨想到西南军备,就不由得皱眉。
“也好。秦家总得有个能经得起风浪继承人。谁也不能保证这太平盛世没个风浪。”沈燕然知道秦靖烨所愁所想,认同的点头应是。
秦靖烨想到件事,踌躇着问道,“燕然,沈家,你是怎么想的?是否有意……”
“沈家,哼。”沈燕然提起沈家,就忍不住冷笑,脸上的表情晦暗,仿佛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来,语气漠然的道,“沈家,就到我为止吧。烂透了的玩意儿,还捡起来干什么?烂到泥里,一干二净,才算个明白的很。”
“好了,好了,既然你无意,我再也不提就是了。快说说有什么想写给到家里的,你说我写。”秦靖烨暗暗叹息一声,就岔开话头,再不提了。
沈燕然脸色这才好转起来,想有什么要说的。相比秦文礼一辈人,沈燕然更喜欢孩子,话里主要还是对秦嘉泽的叮嘱。
远在定阳趴在床上逗孩子的秦嘉泽,自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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