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弥漫着血腥和消毒水的气息,唐青喉间微微发涩,缓步走向躺在病床的秦越。昏迷中的秦越睡得并不安稳,秀气的柳眉轻蹙,干裂的薄唇透着淡淡的血丝,想必是刚才唐青强迫他的时候,咬破了嘴唇。
唐青半垂着眼坐在秦越身旁,好几次想伸出手摸一摸那张苍白的面孔,可刚伸出去又缩了回来,心口的位置从事发到现在一直都泛着隐隐的疼痛。这种疼跟面对受伤的唐初时又有些不同,就像是有人煮了一锅滚烫的油,毫不犹豫地淋上你的心脏,你听到滋滋的声音作响,不见鲜血淋漓,直到双手触摸到破碎的心脏,你才意识到那块你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地方已经彻底崩塌了。
面对秦越,唐青尝到了自出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挫败感。无论他使用多么卑鄙无耻的手段逼迫秦越,那个人自始至终并不曾给过他一次正眼。所以当秦越嘶喊着他最心爱的人是唐初时,那一刻唐青才明白,他一直想要的不过是替代唐初在秦越心中的位置,这种迫切的想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或许就是从秦越为他包扎伤口的那天开始的吧。
秦越可能已经不记得了,那年夏天唐初带着秦越来美国,因为初次见面不怎么愉快,唐初一直想着让秦越和唐青能够和平相处。唐初倒不担心秦越会给唐青难堪,只是唐青就不好说了,这个从小跟他相依为命的哥哥,把他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秦越的出现就像是有谁将他生命中的瑰宝给轻易夺走了。
那天唐初约了朋友去看画展,家里只留下秦越和唐青。秦越是个话不多的人,而唐青恰好是个不善与人沟通的人,两人待在一个屋檐下,气氛沉闷得令人窒息。原本秦越是在书房看书的,突然厨房里传来玻璃破碎的声响,他闻声赶过去,看到唐青正赤手捡着锋利的玻璃碎片,还没来得及阻止,碎片已经割破唐青那双漂亮的手。
秦越没有多想,从客厅抽了几张纸巾,手忙脚乱地捂住唐青的伤口,“家里有急救箱吗?”
这是秦越第一次主动和唐青交谈,唐青微微一怔,随后不冷不热地说道,“不用麻烦,很快就能止血了。”
“这怎么行?”秦越面露焦色,“不处理的话,伤口很容易感染,况且留疤了也不好看。”
后来唐青将家中放置急救箱的地方告诉了秦越,秦越从急救箱中找到纱布和酒精棉,替唐青仔细包扎好伤口。
“这样就好的。”
秦越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是一阵春风拂过唐青的心口,那也是他第一次正视这个弟弟的恋人。长得俊逸儒雅,清亮的双眸像是蕴藏着一汪清泉,嘴唇很薄,笑起来时极为好看。
“嗯。”唐青没有说谢谢,目光微凉,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上有暖流淌过。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啦,玻璃渣
☆、【第二十九章】
自从经历那天的事情以后,秦越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异常地乖巧听话,无论唐青说什么他都照做,更多的像是毫不在乎。这样的秦越令唐青感到从未有过的焦躁,从那天以后唐青再也没有碰过他,反倒是秦越在每晚睡觉前都会问他,“唐总,今晚需要吗?”
若唐青阴着脸拒绝,秦越也不会自讨没趣,自顾自地就睡下了。唐青和秦越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嫖客和被嫖的,一个高兴了就在床上操得你舒服点,另一个你要有需求我就躺下让你操。
这边秦越的事儿还没处理好,那边陈萱也不是省油的灯,唐青现在一个头两个大。陈萱那天哭着跑回家以后,不吃不喝把自己锁在房里很多天,急得陈海团团转,软硬兼施全用上了,可陈萱还是不肯开门。
“萱萱,你到底出什么事了?有什么事告诉爸爸,爸爸一定帮你好吗?”陈海一面生气陈萱那么大了还不懂事,另一面又心疼得不行。
见陈萱还是不说话,陈海沉声又道,“你不告诉我的话,我只有打电话问唐青了。”
听到唐青的名字,陈萱的眼泪更像是掉了线一般往下落,朝着门外的陈海大喊,“他根本不喜欢我!我哪里不好?他凭什么不喜欢我?”
果然还是因为唐青。
陈海叹了一口气,又敲了敲陈萱的房门,“萱萱,你先出来,跟爸爸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如果可以,爸爸一定会帮你的。”
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陈萱终于把门打开,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披头散发的模样哪里有平日大家闺秀的样子。陈海本想说几句重话教训一下陈萱,但一看到女儿为情所困成这副模样,所有的话到了嘴边都成了心疼,“怎么哭成这样,再哭就不好看了,唐青还会喜欢你吗?”
“反正我不哭,他也不喜欢我。”陈萱眼眸含泪,说不出得委屈。
“我女儿那么好,谁不喜欢?”陈海安慰陈萱,“你那么多天没吃东西,先吃点东西,等你吃完了,爸爸帮你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爸爸真的肯帮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这些天唯一让唐青感到舒心的消息就是顾澜回来了,原本说好去机场接他,但顾澜说下飞机后有些事要处理,等晚上见面时再聊。唐青和顾澜可以说是穿一条裤裆长大的兄弟,对彼此的性格都是心知肚明,除了唐初之外,唐青最信任的就是顾澜。
今天的唐青心情似乎很好,这点连秦越也感觉出来了,这样的日子可真是不多见。下午开会的时候,唐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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