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楼,就听到苏藤卧室里两人的声音。门没关,他从门缝看去,正好看见苏藤在挠程熙痒痒那段,看他们俩闹腾得欢,眼珠子一转,踢踢踏踏跑下楼,喊那个他同样不喜欢的夏阿姨:“夏阿姨!我看见苏藤哥哥在欺负我哥哥!”一脸要哭不哭的样子。
小孩子的心思最敏感,他一早就知道夏阿姨不喜欢他,也同样不喜欢他自己那个儿子。果然,夏如诗一听,放下手中在剪枝的花卉,洗了个手就往楼上走去。
一脚踢开苏藤卧室门,夏如诗看见的却是苏藤趴在程熙肩上,眼睛红红的样子。
她也没追究前因后果,逮着机会就开骂:“苏藤你要死是不是!还敢欺负上你弟弟了!你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拖油瓶,谁借给你的天那么大的胆子!”
程熙简直对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没话好说了,又见着程旭站在夏如诗身后,特别挑衅地朝苏藤笑,就知道这是闹哪出了。他本来靠着苏藤的床沿坐着,这下站起来,特别委屈又诚恳地对夏如诗道:“夏阿姨,是这样的,刚刚我见着哥好看,就想过去抢,哥哥被我推倒了,才哭起来的,对不起夏阿姨,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夏如诗生怕这个程家大儿子误以为是在骂他,缓了脸色道:“小孩子难免有个磕磕碰碰的,这是你们兄弟俩感情好的表现,阿姨也是着急,才跑上来看看情况。”又不轻不重地说了两句,“苏藤,你年纪最大,也该多让让弟弟。”
苏藤早习惯了夏如诗的辱骂,什么辩解都没有。
等夏如诗走后,程熙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苏藤:“你就这么逆来顺受!”
看苏藤丝毫觉悟都没有,程熙只能安慰自己,大不了以后多惯着他,不是说,这脾气都是惯出来的吗?
苏藤一整个星期都不在状态,有时候程熙问他话,他得回半天神,才不好意思地道歉说没听清楚。
程熙知道他是被去爸爸坟上祭拜这事儿弄得心神不宁,也只能随他去。好容易熬到周日,两人起了个大早,天还没亮就往墓园赶去。
公交车上没什么人,两人坐在后排椅子上,苏藤浑身上下都透着紧张和不安,甚至用手去碰了碰程熙的的手背。程熙当然不会放过这么个机会,反手牢牢地握住苏藤的手。苏藤手心都是汗,程熙耐着性子哄他:“没什么好紧张的。现在要去见的,可是最疼你的人。”心里默默加了句,在你没遇到我之前。
苏藤点点头,程熙手上传过来的温暖也确实让他镇定了些。两人牵着手慢慢走到墓地,因为苏藤从来没有来过,只知道爸爸是躺在这里面,具体在哪儿还得慢慢找。
两人一座坟一座坟地看去,终于在西边的一颗柏树下找到了苏藤爸爸安息的地方。
坟上长了密实的杂草,风一吹就簌簌作响,坟前立了块碑,碑上刻了“苏公羽诚之墓”几个大字。
苏藤看到这块墓碑就不动了,扑通一声跪下,双手抱住墓碑,脸挨着冰冷的碑石无声地落下泪来。
程熙急忙跟着跪下,怕他发泄不够心里憋出病来,劝道:“你有什么心里话,要说出来你爸爸才能听得到。”
听了这话,苏藤总算慢慢发出声音来。低声呜咽了一会儿,泣不成声:“爸爸……我真的好想你……要是那天你没有接我……呜……你现在……还好好的……”
这一句话说了有三分钟,后面的话才渐渐连续起来:“我真的,真的想就随你去了。可是我记得,你躺在病床上还对我笑得那么好,说我是你最坚强的宝贝。”
“爸爸,我活下来了,我现在过得很好,很坚强,你看到了吗?”
少年跪在一座孤寂的坟前,从清晨到日出,再到正午。伴着他哭声的,是那棵大树簌簌的之声,仿佛是爸爸在用最温柔的语调哄着他:你永远是爸爸最坚强的宝贝。
爸爸,我还记得年幼时你曾把我放在你肩膀。而你竟然还等不到我稚嫩的肩膀挑起家里担子的那一刻,就这么离我而去。
爸爸,我还记得你教会我开朗,给了我一个最幸福的童年。而我还没有什么能回报与你,今生就再也见不到你的笑颜。
你可知道在你走后的日日夜夜,儿子是怎样被梦魇缠绕,觉得生无可恋?
现在您不必挂心,我早已学会淡然处之,更是意外收获了一份亲情。苏藤看向程熙,对着他,程熙面部表情总是柔和的,这会儿正跟着跪在一旁看着他,眼里是让人无法忽视的担忧和关怀。
苏藤长期起来挤压的悲痛似乎发泄出了一点,他站起来用手去拔掉坟头那些杂草,程熙见状忙帮着拔。这些草扎根都挺深的,稍不注意就容易伤到手。程熙心疼苏藤,却不敢让苏藤去旁边等着,只能加快自己拔草的速度,尽量让苏藤少拔一些。
拔完草,两人手上都是些伤痕,苏藤用力扯出一个微笑,对爸爸再磕了一个头,从衣兜里掏出一支笔和一张小纸条,在纸条上端端正正地写了几个字。从程熙的角度看过去,清楚地看见苏藤写的是:爸爸,我爱你。随后苏藤把这张纸条埋进柏树下的土壤中,跟爸爸挥手作别。
“我还会来看你的,爸爸。”苏藤说。
两人坐车回去的一路上,苏藤就跟程熙说了一句话:“谢谢你陪我来看爸爸。”
程熙摇头,把苏藤的头摁到自己肩上:“休息一会儿。”
苏藤是真的哭累了,不多时真的睡了过去。
公交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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