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又坐着聊了会儿,说说家里的事说说外头的事,天就黑了,王小臭突然想起一事来:“爹,家里掏出个坛子,看着挺老,要不你回去时带上”
王大烟袋也是精神一振:“对对,找人瞅瞅,看看能换多少钱?”
王山水纳闷了,西于村这么个穷山僻壤的地儿能埋啥好东西?:“家里咋还有啥老物件了?”
“小臭,给你爹拿出来瞧瞧”,王大烟袋刚说完,王小宝就溜下椅子跑去拿了。
三个坛子,王小臭让小宝拿出一个摆桌上,王山水拿手里看看,也没瞧出个啥,只好又放下了:“我不懂这个,先带过去找人瞧瞧!”
自从王山水回来了,王小臭就不出摊了,专心忙地里的稻谷去了。
“哥,爷和爹回来了”,眼瞅着到晌午了,王小宝不在家等开饭跑来了。
王小臭给他弟抹了脑门上的汗,说:“不是天天回嘛,喳喳啥?”
王小宝大口喘气,小脸红扑扑眼睛晶亮:“不是,是爷和爹回来了,领着人装电话来了”
“家里要装电话?”,西于村总共两部电话,一部按在村长家一部按在小卖部,头一个虽不要钱但用着费脸,后一个虽然要钱但用着踏实。当然还有些小年轻用的手机,方便是方便,可不适合村里的老人。老人年纪大眼神不好不说忘性也大,今儿打个电话往边上一搁明儿就找不见了。
“嗯!”,王小宝兴奋的直点头。
西于村通电又通水,山顶上还竖着个信号塔,只要兜里有钱,啥带电的都能装。
王小臭领着王小宝到家时,电线已经拉了一半,电话按在他爷奶那屋,几人正在里头忙活,王小宝想过去凑热闹被他哥拉住了,不准他添乱去。
柏树娘从灶间出来看见俩孙子站在门口,喊了人让去饭桌上等着,怕他们饿着先拿了两个夹了腊肉的饼子出来,瞧着俩兄弟吃得狼吞虎咽的,不知咋的叹了口气:“这次又让你爹费钱了”
王小臭琢磨了一下,估摸他奶说的是电话的事:“爹花的高兴”,虽然和他爹处的不多,但他爹的性子他还是约莫能知道的,他爹也没让人失望,不仅按了电话,还在里头预存了一千块钱。
柏树奶更愁了:“你爹在外头不容易,赚的都是力气钱,外头开销又大,哪还有余钱乱花”,因着要找人,王山水固定不了时间,又没个技术,只能到处打零工,有时赚多有时赚少,最后也都是花了个干净,找人不是花时间就行的,没钱寸步难行。
“奶,会好的”,这话既是对他奶说的也是王小臭对自己说的,他已经十二了,再过几年小宝也该长成了,日子总归是会越来越好的。
“爹,咱们真要去掏摸道士的鸡?奶知道了可要生气的”,王山水背着个背篓在前头走,王小臭空着手在后头跟着,这会儿刚过午饭,他们是趁着小宝被他奶押在床上午睡跑出来的。
柏树娘平时挺好说话一人,真惹着了,发起火来,王山水也是有些怕的:“不让你奶知道不就得了”
王小臭咋舌:“咋,还吃完了回?”,这事要是不小心漏出去了,他奶那边还能混过去,王小宝那可就有得闹腾了。
“你想吃独食我还不乐意呢,咱剔了毛回去,跟你奶说,是抓的野鸡”,王山水小的时候倒是经常干吃独食的事儿,现在已经是四十来岁有娃的人了,有些事可就不适合干了。
“爹,你唬小孩呢,野鸡跟家鸡能是一个味,小宝都能吃出来”,王小臭翻了个白眼,他觉得他爹似乎有些不靠谱。
“那咱要不掉个头,到坟场那片儿逮只野鸡去”,这片山界儿,野味最多的地儿坟场数第一。
“嘿嘿,你要真这么干了,奶更气了”
王山水被他儿子一口一个奶的,说的无力的很,默默了走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说道:“小臭啊,你不觉得放着东西不吃是傻子吗?”
“我也觉得”,王小臭点点头,觉得他爹终于说了句实在话。
走到道观的地界,王山水仰脖子看那一大片的山头,叹气道:“哎,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村倒好,因着个坟场,连打个野鸡野兔子都不行,可怜见的”
王小臭和他爹并排站着一起看,突然说道:“虽然坟场那些没影的事说的让人恶心,可不见得咱村那么多口人,真没人偷摸着打来吃,不然,咱俩站这边儿干啥来了?”
王山水被王小臭说的一愣,继而哈哈大笑:“我儿子就是聪明,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四下无人时,父子两个进了林子,王山水倒是没着急找野鸡,只说:“先采些菌子,搁鸡一块儿炖可香了”,吃了好几天的腊肉,嘴角起了一层燎泡,再不弄些鲜肉改改口,他就快要吃素了。
清风山最长见的是苞脚菇,不管是炖汤还是炒菜都好吃,父子两个没搁在一处,分两头找去了,分开时,王山水从背篓里掏出个小筐扔给了他儿子。
王小臭便拎着筐自己掏摸去了,山里虫子多,总有那瞎了的往人眼睛里跑,原本他就只有一只眼能用,要是被迷了眼可真瞎了,所以出来时他特意多带了件薄衬衫,透光的那种,这时正好拿出来搭在头上遮住半张脸,低头捡菌子也不碍着。
外头阳光正好,光线从树梢间透下来打在王小臭身上,晒了他大半个后背,光亮处,悄没声的显出个阴影来,打在后背靠屁股那处。原本蹲着身的王小臭身体一僵,头猛地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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