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这样的形势变化,大皇女和三皇女那里自然不会好过。
可因为女皇在世,很多事情都有转圜的机会和余地,所谓权力都是此消彼长,朝中势力错综复杂,三人各自还有机会,不必针锋相对,所以谁也不愿此时出现变故,坏了本就如履薄冰的平衡。
所以杜瑞一边巩固势力一边给皇上服用吊命的丹药,因为大势未定,他不许皇上有事,那些丹药都由他亲手配置的,可以保多久的命,他心里清楚,断不会是这个时候!
今日的变故等于让所有的争斗摆上了台面,让人措手不及,想不血流成河也不成了!
杜翔面沉似水,平静的脸上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宫里那些眼线都是吃白饭的吗!竟然在眼皮底下发生了这样的变数!
皇上驾崩于大皇子大婚的当口,如被有心人传为婚事与皇上的龙体犯冲,这便成了某些人手里的一把利器,直刺二皇女!
此计一举两得,也的确够歹毒!竟没想到真的有人能对皇上下手!
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此时争的就是一个快!谁的消息更灵通,谁能更快的拿出对策,谁就有更大的胜算!
“什么时候的事?”杜翔怒极反笑。
很好!既然是冲他们来的,那不接招多对不起观众!
他手痒很久了,这场仗来得正好!
“两刻钟前。”行风答道。
而从皇宫到杜府,用最快的速度便是两刻钟,等于宫里一出了事,杜府便先得了信儿,而杜府又比大皇女和三皇女的府邸离得近,所以这个先机,他们占定了。
“进宫!”杜翔和杜瑞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个时候进宫?”潘玉颜回过神来,看着两人略带疑惑。
“再晚,你那二妹和四妹便保不住了。”杜翔笑笑,拉着杜瑞跨上牵来的马匹,头也不回地奔驰而去。
潘玉颜面色一凛,急速翻身上马,紧随而去。
三匹马在无人的街道中飞快地奔驰,夜正沉,朦胧的月色渗透在刻骨的寒意中,远处模糊不清的皇宫似一只丑陋的怪兽,吞噬着与它有关的一切,充满了不祥的意味。
皇帝驾崩,皇宫必定已经戒严,从正门进宫想都不要想,西北门是杜瑞安排下的人手,等他们到达时,已有人在内接应。
“主子。”那人见了杜瑞亮出的信物,毕恭毕敬地行礼。
“现在情况如何?谁在皇帝寝宫?”杜瑞也不与他废话,直接切入重点。
“回主子,此刻皇后和各宫娘娘都在,太医们都被压入天牢,等候殉葬。宫内各处已经戒严。”那人一边低声回答,一边带领三人从小道迂回向皇上居住的凤启殿走去。
“几位皇女可有什么消息?”杜翔问道。
“大皇女的人方才想出去报信,已经被我们的人拦下,二皇女与主子应该是前后脚得到的消息,三皇女的眼线实在太多,属下失职。”那人惭愧地请罪。
养兵千日,在紧要时刻他们竟然没能封锁消息,简直无颜面见主子。
“等一下,你是说出事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想办法向外报信?”杜翔忙拦住大家向前的脚步。
“是啊,宫中出了这样的大事……”那人还想说话,突然被杜瑞捂住嘴拖到一旁的假山后,杜翔也动作利落地拉着潘玉颜躲了进去。此时一队巡视的侍卫井然有序地从前面通过,若他们方才不躲,此时已然撞上。
不对劲!
他们都错了!
若是大皇女或三皇女的人动手,此时必然已做好了宫变的准备,怎会还慌忙地向外报信。再者他们一路走来,虽挑僻静之处行走,却直到此时才遇上巡视之人,何来戒严之象?而且皇上突然驾崩,巡视之人怎会如此镇定有序?
纵观种种,他们怕是掉进了更大的陷阱!
“怎么办?”潘玉颜压低声音问道。
此刻他从两人的神情察觉出不对劲,却不知事情究竟是怎样,一时慌乱起来,加上得知母亲死讯的悲痛,让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都给我镇定点!”杜翔一瞪眼,声音虽轻,却仿佛有安抚人心的力量,让周围紧绷的空气缓和不少。
“我们已然是出不去了。”杜瑞冷笑。
好一个瓮中捉鳖!
是有人故意放他们进来的,否则怎会如此容易,想来此刻各个宫门已经守死,里面的人插翅难逃!
皇帝诈死,恐怕已经知道自己时日不长了,出此下策,为的就是试探几个皇女中谁居心叵测,今日不管是谁进到皇宫,明天都是她的死期!
为今之计只有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否则一旦搜宫,后果不堪设想!
“哪里最安全?”杜翔问道。
“这……”那人似乎也明白了几分,可一时间却找不到个安全所在。
“我知道。”潘玉颜苍白的脸在月光下似乎反射着清冷的光辉。
“你去想办法通知二皇女按兵不动,等我们的消息。”杜翔吩咐那人。
“是,小的誓死完成任务!”那人领命而去。
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果然不假。
此刻三人就在凤启殿内,而且是皇帝宝贝得不能再宝贝的书房。
就算给外面那些搜查的人一百个脑袋,她们也不敢擅闯此处。
看着墙壁上挂满的画像,潘玉颜早已没了第一次的震惊,只是心中仍不免难过。
受了伤的心,怎会轻易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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