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洗干净的衣裤晾到阳台上和爬上空置的上铺花了路希不小的力气,床上没有铺盖,但和四处漏风的窝棚相比这里简直温暖舒适的如同天堂,奔波了一整天的路希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转天早上路希是在叮叮当当的响声中醒来的,其实就是大家在起床洗漱为上班做准备,但因为都是些男孩子,所以动静比较大,路希睡是睡不着了,就抱膝盖坐在床上等,怕下去会碍手碍脚。
终于人全走了,路希攀着铺上的小梯子一点一点的蹭了下去,带着那个猫儿一样的大男孩丢给他的钥匙出门了,他要买床被褥,但不知道附近哪里可以买到,问了两个路人才打听到,过两条街有个小杂货市场。
路希买了一床便宜的被褥,虽说都是些不太重的纺织品,可让他一个半残废扛员工宿舍也很有难度的,他托托拽拽的出了市场,花了八块钱租了辆三轮,总算连人带东西全带回去了。
中午的时候,一个细眉细眼的大男孩给路希带来了午饭,男孩叫高飞,住在隔壁房间,人长的有些单薄,个性比较腼腆,不过和路希相比,人家还是高了他半头,虽然比较腼腆,但很细心。
“杜哥昨天走的急,忘记给你留钱了,这五百块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对方显然把路希当小孩了,把钱交给路希还不放心的叮咛,“你收好,千万别弄丢了。”
“帮我谢谢他,也谢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杜哥让我帮忙照顾你,你有事就去隔壁找我。”高飞顿了顿,有些好奇的问路希,“听说你是杜哥的表侄?”
路希如今是少年的身型,人长的瘦小,穿的也破,随意披散着的长发又将他衬的不伦不类的,怎么看都是没人管的小乞丐,高飞不相信对人不错的老板会让自己的侄子过这么惨,事实上不止他不相信,整个宿舍的人都不信,不然也不会那么对待路希。
所谓的叔侄关系只是杜君浩随口说给员工听的,路希知道大家不相信也不关心,高飞也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他的回答没有任何意义。
高飞是趁午休时间回来的,下午还要盯班,和路希聊了几句就回店里了。
三餐温饱有了保障的路希并没就此闲下来,他还是会去街头吹口琴,虽然收入微薄不稳定,但因为支出很小,所以大半收入都可以攒下来。
k城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路希已经丢掉拐杖有些天了,他花了笔于他来说的重金办了张假.身份证,想借此谋个工作,可几次面试都因为体格瘦小疑似未成年被人拒之门外了。
杜君浩把路希安置在员工宿舍之后就再没去看过他,他倒不是故意不闻不问,而是因为战友出事好生的忙了一阵子,等他想起那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孩,准备抽空过去看看他的时候,被他委托照看小孩的高飞就把报忧电话打过来了。
高飞慌慌张张的说路希和人打起来了,让杜君浩尽快去宿舍一趟,虽然杜君浩对路希的了解不多,但他看的出来那是个温和的和大兔子有得一比的老实孩子,他会和人争执,十有□□是被欺负急了吧?
“你看好他,我这就过去。”电话里不便多说,杜君浩交代完就挂了电话,车子调头,开向了员工宿舍的方向。
杜君浩进门时和路希起冲突的服务生已经被同事拉走了,寝室里乱七八糟的,地上躺着一个破了内胆的暖水瓶和一些碎玻璃,水淌的四处都是,路希趴在一张卷起被褥的下铺上,露在衣服外面的后背血糊糊的,高飞正在帮他挑扎进皮肉里的碎玻璃。
“路希不小心打碎了周明的杯子,周明就气汹汹的骂路希,后来就推搡起来了。”高飞把两人争执的缘由始末说了个大概,他是寝室里唯一一个和路希关系处的还不错的人,对路希比较照顾,可他入职较晚,又因为个性腼腆不太合群,发生今天这种状况,他能帮的也很有限。
路希的伤也不是太严重,但有些细小的玻璃渣非医务人员处理不了,所以杜君浩带他去了医院,去往医院的路上,趴在后座上的路希低声说:“我不是故意惹麻烦的,他骂我……杂种,我一冲动就……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
没有爹娘的人最忌讳这类污言秽语,哪怕路希个性温吞,脾气好的不能再好,可也是有逆鳞的。
杜君浩说:“没事,不怪你。”
路希再次被杜君浩送进了医院,医务人员见路希是个半大孩子,怕他受不住肉里挑玻璃的痛,就让他杜君浩帮忙扶着。
“不用了,我忍的住。”路希说完还朝杜君浩笑了笑。
杜君浩看着路希红肿的嘴角皱了皱眉头,“恩”了一声就退到了一边。
皮肉里挑碎玻璃是个浪费时间的工作,两人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这回路希没等杜君浩吩咐就趴回到了后排座椅里。
车子行驶了半个多小之后,杜君浩忽然说:“去我家吧。”
路希愣了愣,忙道:“不用不用,我回宿舍就好,我不会再和他吵了。”
车速放缓了一些,杜君浩打着方向盘说:“到了。”
路希:“……”
小区环境中规中矩,杜君浩住一楼,一个人住。
一个人住习惯了,家里多个人多少都会别扭吧?这么想着的路希对正在开锁的杜君浩说道:“打扰了。”
“进来吧。”打开房门的杜君浩先进了家门。
路希停在玄关,正要问杜君浩要不要换鞋,就见一只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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