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璧华看了他们一眼,又接着说道:“各位先生,说得更明白点吧!如果今天能完成政权的交接,新政府就能在今天发全国通电,就能让大蜀军政府停止西征,最迟明天就能把新政府的命令布达省城周边,就能结束省城一带的敌对状态,就能尽快结束战乱!”
蒲、罗诸人只知道来这寰通银行会议,却没想到会议是磋商《独立条款》,是把这么大的一件事摆在他们面前,他们却毫无准备。
蒲殿俊就说道:“事先我们并不知道,我们毫无准备,这怎么磋商?”
邵从恩说道:“这事本来就来得突然,所以才请各位先生来磋商嘛!这里有赵季翁拟定的一个《独立条款》初稿,你们先看看,我们再磋商,咋样?”
邵从恩一边说话,一边拿出赵尔丰单方面提出的川省《独立条款》,然后递到了蒲殿俊的面前。
这是一份卷宗,封皮上大大地写着“独立条款”几个字,在灯光下显得特别醒目。
蒲殿俊等人对端方被杀、赵尔丰交权本已震惊,对赵尔丰选择他们作为交权谈判对象深感意外,现在又看到赵尔丰这份单方面的川省《独立条款》,他们立时觉得:又被绑架了!
在一瞬间的惶恐之后,拒绝谈判,就成了他们最本能的反应。
蒲殿俊就说道:“钟熔先生,这个,这个,事先我们并不知道,我们也就毫无准备,这怎么磋商?”
罗纶道:“是啊,一上来就给我们个《独立条款》初稿,这不就是让我们在这个条款上签字吗?”
吴璧华道:“各位仁兄,我们这是磋商嘛,当然不是让你们在这上边签字,何必这么冲动呢?”
刘声元道:“这不是冲动不冲动的事!钟熔先生,赵季翁是一方,我们是一方,单就他这个初稿来磋商,显然是把他的条款强加给我们嘛!”
吴璧华道:“这不存在强加,你们也可以提出你们的条款嘛!”
罗纶接过话说道:“这也得给我们时间啊,钟熔先生!”
邵从恩又劝道:“各位仁兄,夜长梦多啊!现在赵季翁答应把政权交给咱川人,你们还不满意啊?不快刀斩乱麻,要是生出什么变故,那时,后悔也来不及呀!”
张澜插言道:“话虽这么说,可是,他赵大帅的全部条款,我们也不能就这样接下啊!”
吴、周、邵三人心里都有些窝火,他们前些日子用了那么多口舌,都没能说服赵尔丰,赵尔丰面临端方到锦城后要用他的人头来安川的风险,都没答应和平交权,而今天,好不容易等赵尔丰改变了主意,决心和平交权了,却不想会遇上这么个结果。
吴璧华心里骂道:“都是些什么人啊,连轻重缓急都分不清!”
邵从恩心里也骂道:“真是瞎了眼了,遇上了这么群不分是非,不辨好歹的东西!”
周善培心想:“还以为他们知书明理,原来也这么糊涂啊!”
若在平日,他们早就转身走了,但他们现在是奉了赵尔丰的使命,要跟他们把事情磋商下来,所以他们还是压下了心里的怒火,仍然好言相劝。
吴璧华道:“各位仁兄,其实璧华和致祥也不是川人,川省局面再坏下去,也伤不到我们什么,我们离川只是早晚的事;但这川省,是各位的桑梓之地,就这么坏下去,最终受害的就是你们,就是川省父老。所以,我们还是希望,各位能就赵大帅的条款进行磋商,早点谈出个结果,也就早点结束这乱局!”
邵从恩又接着说道:“各位仁兄,从恩这次返乡,也是想找到一个结束川乱的法子,现在总算说服了赵季翁,他愿意用谈判的方式交权,并不是他怕继续打下去。你们都晓得,他手里也还有那么多人马,这锦城屯积的粮草,少说也还能支撑个三五个月。要真的再打三五个月,这天府之国怕也不会有不遭战火的地方了,把这天府之国全都打烂了,你们就能忍心看下去?”
罗纶道:“三位的好意我们都清楚,我们也都希望尽快了结这场战乱,虽说这是磋商,但实际上这就是谈判。谈判嘛,就得有双方的条款,咋能就一方的条款谈判呢?”
邓孝可也插言道:“只有一方的条款,磋商也好,谈判也好,说白了,就是要我们在条款后边签字认账,这跟前次抓捕我们有啥子差别嘛,是换个法子绑架我们嘛!他姓赵的找别的啥子人去谈吧,我们不谈!”
邵从恩道:“各位仁兄,如果都是这位邓老兄这么想的,那么我们就什么都不用说了!其实赵季翁要找人交这个权也容易,要在这城里找几个革命党嘛,应该不难!要是真找不到革命党,在城外找几个明事理的草莽英雄,那就更不是什么难事了!他找你们,就是想到,你们都川省的议员,是有名望的绅商,把川省交给你们,对咱川人,对天下,都是一个好的交代!各位仁兄,真不想接这个事,那就算了,我们去找别人好了!”
这群人都是搞立宪的,他们搞立宪,其实就是想分享一些由皇帝和各级官吏掌握的权力,现在一个省的权力就要送到他们手上了,他们早就动心了,不过文人的那点自尊,让他们觉得,送到手上的远没有争到手上的看起来光彩,所以他们还要抗拒。
周培善道:“各位仁兄,这是化解川省危局的大好时机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呀!”
吴璧华道:“各位仁兄,赵季翁这个条款考虑周详得很啊,你们先看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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