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撤开,他心中又蓦地升起了几分淡淡的失落来。莫名巨大的空虚与不舍感。
好像秦深的体温跟他这个人。这个名字一样,天生就有一种情深似海,名为温暖的魔力,令人目眩神迷,神魂颠倒,
秦深见状笑笑,看程诺又脸红了不好意思了拧巴别扭了,也不揭穿他,低头熟练地收好碗筷,抬脚往厨房里走去。
程诺呆在原地独自纠结了一会儿,到底也慢吞吞挪著步子,往厨房里去了。
於是最後的情况是,秦深站在水槽前洗碗,程诺则立在一旁给他打下手:帮秦深递递碗,顺便再将秦深洗好的碗一个个接来擦干。
秦深的手真的很巧,长得也十分好看,修长白皙,指骨清瘦,指节饱满。指腹处有一层薄薄的细茧,却不显得老气,反而为之更添意蕴。这不是一双养尊处优出来的富贵手,这是一双有能力,也有魄力,更有魅力的,男人的手。它干净清洁,灵巧过人,仿佛凝结了这个男人全身上下全所有的性感。尤其秦深洗碗的速度极快却又偏偏那般的小心翼翼细致入微,整个儿就跟在解剖尸体似的……咳咳,不愧是一双法医的手。
程诺正看得痴迷,忽听见秦深问他:“你平时在家,都不自己做饭吃的吗?”
“呃……”程诺斟酌了一下,绞著擦碗帕支支吾吾地回答,“也、也不是的……我、我高兴的时候,就会自己做啊。”
秦深手上动作一顿,转过头笑意盈盈地看著程诺,饶有兴趣地:“哦?真的?那你一般什麽时候高兴呢?”
“……”其实程诺真的不想打击秦深的热情,但是──
“呃,这个,直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高兴的时候……”
秦深:“……”
洗完了碗,秦深接过程诺递来的平锅,抚抚额:“那你的早餐午餐,也就是随便解决一下的了?”顿了顿,转头认真看了看程诺的脸色,皱起眉,“哦不,别告诉我,你压根儿就不吃早餐。”
程诺眼神闪躲,赶紧伸冤辩驳:“不、不是啊……早、早餐还是要吃的!只、只不过……”声音渐渐低下去,没了底气,“我、我的早餐,其、其实也就相当於……午餐了……”
“……”秦深叹口气,干脆扔下锅,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擦干净後直接摸上程诺的脸,重重捏了一把,口气很是恨铁不成钢,佯怒道,“难怪,你的脸色看起来这麽苍白不健康。
他想了想,斩钉截铁道:“好了,以後每天晚上我就先把第二天的早饭给你准备好,你带下去。第二天早上我会亲自下楼来叫你,直到叫醒你给我开了门,让我亲眼看见你把早饭吃了再走。”
“午饭的话,你叫外卖也比吃方便面好。a大附近有一些小饭店是有外卖服务的,待会儿我给你写几个我觉得还不错的饭店的电话号码。”
“哦不,你每天老这麽宅著也不好,总还是要见点阳光,锻炼锻炼的。嗯,对,你可以来对面a大找我,我带你去附近吃午饭,走点路转几圈,这样更好。”
秦深说得头头是道,一条一条,认真而郑重,根本不容程诺插口和反驳。程诺听得一愣一愣,连秦深摸向自己脸颊的那一只“咸猪手”,也都忘了挥开和闪躲。
秦深跟个老妈子似地语重心长对程诺说:“熬夜,不吃早饭,死宅电脑,日夜颠倒……这种作息规律和生活习惯实在是太要不得了。你现在是因为年纪还不大所以感觉没什麽,可是身体是经不起你这麽长年累月地透支和消耗的,等你过了三十岁,身体就会慢慢开始对你现在对它的不爱惜行为进行报复了。”
停顿半秒,秦深忽而一笑,抬手轻轻拍了拍程诺软绵绵肉嘟嘟的小脸颊,好像哄幼儿园小朋友那般,柔声款款,耐心哄道,“所以,乖,听话。”
程诺狠狠震了一下。乖,听话──长这麽大,还从没有人对他说过这种话。这种,把他当成是一个需要关心和爱护的小孩子一样的,温暖的话。
“为什麽……”他眼睛透亮,盈水一汪。湿润粉嫩的双唇有如雨中蝶翼微微颤动,风吹雨打,张合得分外艰难,“为什麽……要这麽,关心我。”
他这样问秦深,可心中究竟想得到一个什麽样的答案,却连他自己,也都迷糊不清。
秦深扬眉一笑,无比自然地答道:“我好歹也算是学医的,关心别人的身体健康,难道不应该吗?
“……”
程诺愣了一下旋即无地自容,脸上火辣辣地烧。他想自己到底是自作多情,自取其辱了。是啊,对人好需要理由吗?况且像秦深这种人,一看就是个好人。
是一个,大大的大好人啊。
“不过──”秦深突然又开口了,“程诺,你跟别人,还是不一样的。”
这是秦深第一次叫程诺的名字。没有前缀也没有後缀,不是房东也不是债主,而只是程诺,这两个简简单单的字。
於是程诺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口。
秦深眼神深邃,深深望著他:“你跟别人不一样,我对你……”张口欲言,欲言又止。
程诺的心跳不受控制地狂跳加速,脑子里像是有一千万只蜜蜂嗡嗡在飞,扇翅成风。他头晕目眩,恍恍惚惚地:“什、什麽?”
秦深,你想说什麽。而程诺,你想听到什麽。
哪知沈默了片刻,秦深却笑著摆摆手,说:“没什麽。”
而很久以後程诺终於知道,对於秦深,自己当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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