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泽时不时地看宋林一眼,这动作吸引了孙童的注意力。想想以前,徐泽都跟他最好的。可是现在,徐泽总是看着宋林,孙童有些不高兴。
憋着小嘴,有些心不在焉地用笔头戳着本子,孙童低着脑袋,精神低落。
徐泽终于注意到孙童这边的动静,凑过来轻声问,“童童,怎么了?不好好写作业?等会儿不要回家吗?”
“小泽……”孙童抬起头,眼睛里包着眼泪。
“饿了吗?”徐泽赶紧安慰。
“不是……”孙童摇头,“你现在是不是只跟宋林玩了?他有什么好,就是个小木头,又不会陪你玩。”
“童童,别这么说,宋林很厉害的!”徐泽反驳了一句,见孙童更委屈了,只好妥协,“我没有只跟他玩,我也跟你玩啊。等你作业写完了,我就给你看我哥给我新做的玩具。”
“真的?”孙童眼睛亮了亮。
“嗯!”徐泽重重点头。
看见孙童不哭了,边上的孩子都过来笑他,一个个地嚷着,“撇撇嘴,流个水,孙童是个爱哭鬼!”
孙童立刻不乐意地,起身去追,孩子们一哄而散。
过了一会儿,孩子们重新安静下来写作业,孙童坐回徐泽身边,情绪却又低落了下来。
徐泽疑惑,“童童你怎么还不高兴啊?”
孙童哇的一声嚎啕大哭,把刚刚还嬉闹的孩子们吓了一跳,都缩着脑袋看着孙童不敢吱声。
徐泽也吓到了,连忙从晾衣绳上抽了毛巾给孙童擦眼泪,一边问,“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刚才摔倒了?”
孙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哥哥,我哥他……”
时延从屋里走出来,听见这一声,心头一咯噔,赶紧问,“孙寒怎么了?”
孙童转向时延,眼圈红红的,“我哥他走了!”
“走了?!走去哪里了?!”时延惊道。
“我哥他走了,他不念书了!他偷偷走了,不要我了!”孙童愣愣地说了一句,然后再次痛哭出声。孩子的哭声实在是太过惨烈,哭得时延心烦意乱。
等孙童终于安静下来,把事情说了个明白,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原来孙寒因为数学成绩很好,被学校选去参加市里的奥利匹克竞赛。这时候一个竞赛的冠军不仅仅意味着奖金,更意味着中考的时候有着十来分的加分。这对谁来说,都是天上掉下来的机会。
孙寒加入了学校里的特训班,开始进行将近一个月的数奥补习。
每天放学以后,走读的回家,住宿的回宿舍,他就留在教室里等着老师来补课。老师手里的卷子像是雪花一样飞下来,飘到每一个即将参加奥赛的学生手里。
孙寒够刻苦,够努力,老师也喜欢他,常给他开小灶。第一次选拔测试,孙寒考得极好,第一名。这下老师更加对他寄予厚望,也更重视他。
但是在第二次选拔测试之后,孙寒开始不正常了。
起初只是看着黑板有些发晕,然而当老师写了一黑板的板书让他们记下来的时候,孙寒眼前发黑,当堂吐了。之后只要是看到写着字的课本、试卷,他就胃里泛酸,即使装着没事,可脸色还是青黑地难看。
都说压力使人进步。
老师们叹气,一颗好苗子,生生压折了。
谁也想不到,几天前还向老师保证争取数奥冠军的孙寒,被婉言劝退后,翘课回家了。连孙家爸爸都不知道儿子出了什么事,只知道联系老师时,老师叹口气让他们对孩子宽容一些,让孙寒多休息。等好了,再到学校去。
孙寒在家里这一趟就是五天。
有老师的话,孙家爸爸也不怎么训他。只道是身体确实不好,还让孙家妈妈多给做点好吃的。
紧接着,那个传说中的姑奶奶又来了。
估计没说什么好话,这一气一激一绝望,孙寒连夜离家了。已经三天了,也没有回来,没有一点儿消息。
时延脸黑成一片。
他实在没想到,孙寒到最后也没能过了这道坑。
可是他也有些后悔,如果当时他没有冷漠相对,而是温言鼓励,是不是一切都不同了呢?可他以为孙寒的性子里并不缺少坚韧的部分,只要撑一撑,就会过去的。
就像是无数个被噩梦惊醒的深夜,他紧紧搂着徐泽,警惕地盯着门,生怕何涛下一秒会踹门进来,把怀里这个人夺走。他战战兢兢,活得心酸,可他从没被现实压垮。
差不多的年纪,怎么孙寒就不行了呢?
时延又想,也难怪。
孙寒有爸爸妈妈,再如何也是受着疼爱长大的,没怎么经历风雨。突然让他扛起这么大的压力来,他崩溃也是正常的。
可是孙寒怎么就逃了呢?他那些陪着卖锅贴的日子,不是很坚强很有毅力吗?
他又能去哪里呢?除了孙家村,这么点压力就被打垮的孩子,除了父母的庇护之下,他还能去哪里呢?
望着孙童哭花了的小脸,时延觉得光线照得人恍恍惚惚。
他觉得自己管的有点多了。明明重生的时候就告诉过自己,这辈子只有徐泽的。
然而不论管的多不多,孙寒估计一时半会儿地是找不回来了。
一院子的人听着孙童的哭声,都觉得心里难受。徐泽安慰着孙童,没过一会儿,自己也哭了。
时延瞅着西边的太阳,直到一院子的人都散了。
时光如水一般,很快孩子们放暑假了。这几个月,时延又尝试了很多的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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