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州军在布通河的防御力量又得到加强,兴和卫守备王东强的三千守备兵、达尔汉、失烈礼的两千察哈尔骑兵在这两天赶到,手里本钱多了,李榆和刘兴祚打算给对手吃点苦头,除了把骑兵隐藏起来,步兵、铳炮兵主力压到河岸边。
兴和卫佥事革库里眼尖,认出对面打皂镶青军旗的是汉军,觉得受到了侮辱,立刻指着对岸破口大骂,丰州军中的诸申兵也反应过来,顿足捶胸跟着起哄,这时候就恨老祖宗留下的骂人话太少。
“不要脸、胆小鬼,叫汉人奴才上阵,丢祖宗的脸。”
“走邪路的金国人,你们是笨熊、蠢驴。”
……
八旗兵被骂得抬不起头,诸申以勇武自居,一向瞧不起汉兵、蒙古兵,被对岸的同族抓住把柄痛骂,都不好意思见人了。天聪汗无动于衷地仔细观察,对手盔甲整齐、刀矛如林,阵前一字摆开十几门火炮,士兵面对金军毫无惧色地破口大骂,与上次在库库和屯见到的大相径庭,三座高大坚固的棱堡上也是旌旗飘展、人头攒动,黑洞洞的炮口指向对岸。
两年没打交道,丰州更强大了,这块石头越来越难啃,以后指不定会怎么样,不对,他们的骑兵到哪去了?额鲁这小子不会又使坏吧——天聪汗想了一会儿,下令辽东汉军发起攻击,老实说,现在的八旗各怀鬼胎,而蒙古兵一心惦记抢劫,也只有这支军队最听话,不过还没等他们动手,对岸的炮子就先打过来了。
“对岸都是明狗,儿郎们,狠狠地打!”孔友德挥舞着战刀下令开炮还击,耿仲明、尚可喜各率悍卒冲向浮桥。
辽东汉军大多矿徒出身,辽东沦陷后,他们怀着对金国的深仇大恨,追随毛文龙在辽东浴血奋战了近十年,最为骁勇善战,但大明辜负了这些忠勇的将士,始终视他们为辽东的兵痞、贱民,长期的对立终于酿成登莱兵变,朝廷又是一味赶尽杀绝,逼得他们走投无路,而以前不共戴天的仇敌却伸出援助之手,帮助他们安置家眷,分给他们土地、财物,为了让他们吃饱饭,甚至不惜低下头向朝鲜借粮,这份恩德不能不报啊!对岸就是明国朝廷的狗腿子,一定要打垮他们,为大金国建功立业。
辽东汉军在登莱镇受过佛郎机人的训练,配备的铳炮极多,千斤以上的重炮没带来,数百斤重的大小火炮却有三四十尊,火铳更是不计其数,打起来硝烟弥漫、声势惊人,披甲步卒有火器掩护,也敢红着眼向前冲,其彪悍勇猛让丰州军也吃惊。
“我就奇怪,明军一副窝囊废的样子,怎么投到金军里就转性了,老满,你在辽东打过仗,毛文龙的兵是不是都这样?”孙守法直视前方问道——沿河摆开的步军各部主官中,以他和满柱的军阶最高,都是参将上品,一起担当前敌指挥。
“没见过,只听说东江镇的兵打仗有股狠劲,金军也怕他们,老孙,我听到他们骂我们是明国的狗腿子,太侮辱人!干脆你在这儿指挥,我带人打过河去。”满柱狠狠抽了几口烟说道。
“你能不能少抽点,呛死人了,算了,丁麻子在前面,你上去惹他不高兴,等他打过瘾再说吧。”孙守法瞟了一眼满柱答道。
丁启明正打得得心应手,铳炮营已经发展到一千五百人,有一千条步铳、十五门五百斤行营炮,家底厚了胆子就壮,敢于和对岸数十门火炮对射,步铳手则压到河堤上用密集的轮番齐射封锁河面,兴和步兵营营官袁烈和兴和卫守备王东强打起练兵的主意,非常主动地跑来帮忙,密集的箭雨射过去,辽东汉军面前出现一道铁闸,几次冲过浮桥都被打了回去。棱堡上的火炮也不甘寂寞,居高临下向金军抛洒炮子,不过辽东汉军有种,沿河岸摆开一步不肯退,咬紧牙关与丰州军对射。
已经对射十几轮,金军的火炮怎么还不炸膛呢?丁启明很遗憾,他并不知道对方的火器是前登莱巡抚孙元化请佛郎机人指导铸造,质量远好于明、金两军使用的普通火器,至少在短时间内,丁启明休想不劳而获。不过要想以对射击溃对方确实太难,这年月的火炮准头太差,打起来声势吓人,但杀伤对方并不容易,双方打了一个多时辰,火炮和炮手的损失微乎其微,反而上百名辽东汉军被步铳齐射击毙在浮桥上、河岸边。丁启明摇摇头,打吧,一直打下去,我的兵训练有素,而且铳炮好、射速快,看你们能挺多久!
主棱堡上,李榆、刘兴祚并肩而立,观察着战场上的一举一动,特日格、阿萨里默默地站在他们身后,离他们不远处,铳炮所主办石老六和兴和铁厂老板王重新还在窃窃私语。
“老石,大家是老熟人,你给个痛快话,我的皮革炮怎么样?能不能大量订货?”王重新问道,听说大统领到了,他以提供售后服务为名,老早就到了布通河,军械司的石老六来检测武器实战性能,马上就被他缠上了。
“不怎么样,你的炮确实便宜,而且非常轻便,但散热太差,射速慢不经用,只能用于看家护院。”石老六答道,他的胸前已经有了一个虎头标志——两年时间,从一个私造军械的走私贩混成游击下品,石老六也算大明一朵奇葩。
“可我的服务好啊,一年内免费包换炮管,有哪家做得到?”
“不行,我们丰州军以机动作战为主,你的工匠总不能跟着军队到处跑吧,”石老六摇着头,语重心长说道,“老王啊,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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