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恒吓了一跳,但多年相处的习惯让他本能地回应这个吻,唇舌交缠,不断加深,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分开。
若不是情况紧急,地上还躺着一个绑架未遂的嫌疑犯,俞少清简直都要硬了!
“你怎么突然跑来了?”他脸颊绯红。
“等会儿解释。”
卫恒推开他进屋,熟门熟路地找到正对着楼栋单元入口的窗户,贴在玻璃上向外瞄了一眼,薄唇抿成一线,如同含着刀刃。
俞少清跟上去,发现楼栋前停着一辆面包车,一个快递员打扮的男子在车边诡秘地东张西望。
“原来还有同伙。”俞少清回头一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绑架犯,“是不是应该报警?”
卫恒返身走向屋子另一边的窗户,头也不回:“你尽管试试手机还能不能打通。”
这有什么不敢试的。俞少清立刻掏出手机,发现居然一格信号都没有!
“不可能吧?”
“关机扔掉,它可以通过摄像头监视你。”
“它?谁?”
“天枢。”
俞少清一个寒噤。
“别开玩笑,研究所内外网络不通,天枢不可能渗透到外界,还是你想说研究所门户大开把它放出来了?”
卫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推开窗户,向他招招手,“你家在三楼,不算很高,我们跳下去。”
“跳、跳楼?!”
“不然呢,从正门出去等着被人抓吗?”
俞少清想起那个持刀的“快递员”,又想起楼下那辆虎视眈眈的面包车。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警察吗?”
“如果是警察,你反而应该谢天谢地。天枢已经逃出了研究所,恐怕正和私人势力联手捉拿你,打算逃过警方的眼睛将你关进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到时候你在公安部门的档案上记载的状态永远是‘失踪’。”
“这不可能!等等,我要和秦康博士联系!”
“都跟你说了这不是测试!逃命要紧!”
楼下是几棵低矮的灌木,跳下去摔不死。可俞少清从没跳过楼!
“真没别的办法了吗?”他怯怯地问。
卫恒一言不发,拎着他的衣领,将他塞到窗户边。
“如果你摔伤,”他在俞少清耳边低语,“我会背你的。”
俞少清来不及感动,便飞出了窗户。
一瞬间,他颇有些感慨地想:哎呀,原来飞翔的感觉是这么的自——
然后一头栽进树丛里。
茂盛的枝叶刮破他的皮肤,虽然稍稍减缓了下坠的速度,但他还是摔得不轻。他觉得自己扭伤了脚腕,不过仍能走路。他爬起来试着走了两步,离开灌木丛。
卫恒跟着跳了下来。
他落地的姿势就优雅多了,像动作片明星一样,一滚地就站了起来。学生时代的卫恒体育成绩相当不俗,没想到好身手竟保持到了现在。
“还能走路吗?”卫恒看出俞少清脸色不对,再加上走路时的别扭姿势,很容易就推断出他摔伤了。
俞少清咬着牙点头。
“我来背你。”他说。
“不用,我没事。”俞少清硬着头皮道。
他们必须抓紧时间。守在楼下的那个“快递员”一旦等得太久,必定会发觉异常,前来追捕他们。天知道他们还有多少同伙!
“不能走正门,搞不好会被发现。”俞少清对卫恒耳语,“我知道有条路可以翻墙离开小区,跟我来。”
他领着卫恒向小区西侧围墙跑去。幸亏是中午,住户多半都在休息,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
西侧围墙边载了一棵高大的银杏树,顺着树干爬上去,身手敏捷的人可以翻到墙外。俞少清曾见过小区里的熊孩子爬树被父母斥责。曾经还有个熊孩子从树上摔下来,父母非但不教训孩子,反而无理取闹地向物业索赔,闹得沸反盈天,甚至上了当地的报纸,遭到众人一致冷嘲热讽,父母面子上过不去才罢休。
现在这课树刚好可以协助他们逃出生天。
俞少清从来没爬过树。生在城市中的孩子,从小到大都被父母严格管教,没什么机会做这种“和大自然亲密接触”的事。卫恒做了个手势,让俞少清先上去,自己倚着树干,拍拍自己的肩膀,然后双手叠在一起,竟是要他踩着自己爬上去的意思。
俞少清用口型对他说谢谢,然后踩上他的手。卫恒施力将他送上树。俞少清攀着粗壮的树枝,笨拙地往墙外爬去。他有点儿恐高,根本不敢往下面看,又害怕树枝承受不住他的体重,整个人战战兢兢的。
三层楼都跳下去了,还怕这棵破树?俞少清咬紧牙关,从树枝上一跃而下,像一袋苹果似的重重摔在地上。短短时间内连摔两次,脚腕痛得更加厉害,恐怕明天身上的淤青也绝不会少——前提是他能活到明天。
卫恒跟着跳下来,落在他身边。俞少清羡慕地看着自己的恋人……不,前恋人,恼恨起为什么自己没有天天去健身房锻炼了。卫恒拉起他,指了指马路对面,一辆车停在那儿,想必是卫恒的座驾。
他们钻进车内,卫恒连安全带都没系好便发动引擎。望着逐渐远去的小区,俞少清总算松了口气。
“我们去哪儿?”
“研究所。天枢的麻烦,大概只能由创造它的人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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