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回答,陆镇元舒了口气,他笑道:“父亲不过随意问问罢了,不必介怀。”说着,他又道:“不过,若是苒苒有了心悦之人可要告诉父亲,也好让父亲掌掌眼先。”
陆苒珺抿唇,低声应道:“是,父亲……”
再往下的步子已经走得凌乱,陆镇元也没拆穿她,一盘完了,陆苒珺已然输得惨淡。
辞了陆镇元回到自己的院子,陆苒珺却是失神了起来。
屋里头的人不敢打搅,只挑亮了灯芯,直到夜色浓厚,南悠这才道:“小姐,该歇息了。”
陆苒珺回过神来,幽幽叹息。
梳洗过后,她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地望着帐顶,听到耳边有声音传来,转头一看,却是南悠在脚踏上铺了褥子。
“外间有榻,你睡这儿作甚?”她问道。
南悠躺下,笑道:“奴婢也睡不着,正好陪您说说话。”
“瞎闹,晚上可凉得很,当心冷着了。”
“无事儿,小姐可是嫌弃奴婢?”南悠憨厚地笑了笑:“奴婢虽没有东篱聪明能为小姐分忧,可总能做个伴子。”
这话惹得陆苒珺一笑,她道:“你也知晓自个儿不聪明啊,往后多学学,长点儿心。”
南悠撅起嘴,“原来小姐也嫌弃奴婢呢,奴婢真是伤心,明儿个定要吃上三碗饭不可。”
“噗……”陆苒珺弯了眼,“你再这么吃下去,可当心真要长圆了。”
“饱死总比饿死好嘛!”南悠不以为意,“对奴婢来说,有饭吃比什么都重要,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小姐。”
陆苒珺微笑,她觉得心中舒服了很多,对于自己身边这两个丫鬟,说起来还真要谢谢她的母亲。
不用家生子给她做丫鬟,反而是在外头救回来无父无母之人,这样,也让她免于处在一些束缚之中。
毕竟,若是家生子,能威胁的东西真的是太多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最后谁也不知是谁先睡了去。
屋里头仅存的蜡烛也在夜尽天明时,彻底熄灭。
翌日,陆苒珺起得有些迟了,到了荣辉堂正好碰见拿着本簿子的大夫人,待她见了礼,大夫人便匆匆而去。
陆家就是如此,主持中馈的大夫人似乎较为别家宗妇忙碌些。
进了正房,陆苒珺请了安,老夫人倒也没说什么,只让她去西间了。
待她离去,李嬷嬷这才过来扶着老夫人起身,往佛堂走去。
这里平日甚少有人过来,也不是人人都可以过来的地方。
里头有些阴暗,檀香味儿深重,让得觉得有些压抑。
老夫人没有让李嬷嬷跟着,只让她守在了门口。
观音像前,她神色不明,站了一会儿才在蒲团上跪下,缓缓磕头。
到了正午,陆苒珺过来时,老夫人已于平常无异,对她道:“你如今年纪也差不多了,当初苏氏留下的东西也该交还给你了。”
“祖母?”陆苒珺尚且不明。
老夫人看了李嬷嬷,让她将东西拿过来,“这是你母亲留下的陪嫁今儿个拿回去好好看看,我记得你库房里也该有一张单子,回头对一下,往后这些就交给你自个儿打理了。”
陆苒珺不是不惊讶的,这些东西不该是她成亲后一块儿陪嫁的么!
现在就交给她,倒是比前世早了许多。
“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就问问你大伯母,或是李嬷嬷亦可,账簿等物我会让人另外给你送去。”老夫人说道。
见此,陆苒珺只得应下。
回到院子里,她看着手上这一份单子,觉得五味陈杂。
拿到这个,就表示她以后就拥有了自己的东西,而且,可以做很多事。
这无异于瞌睡时有个人给你递了枕头。
可她却高兴不起来。
“小姐?”东篱似是发现了她情绪不佳,询问了声。
陆苒珺叹气,“我们院子里还有……荣辉堂的人么?”
东篱一愣,随即道:“应当是没有了,如果小姐相信欢言的话。”
陆苒珺皱眉,“她与那头还有来往?”
“没有,至少奴婢这些日子都没有再见过。”
听她这么说,陆苒珺点点头。
“这单子你拿去对一下吧,估摸还有账簿什么的会送来,够我们折腾一些日子了。”
“是……”
苏氏的陪嫁不少,铺子与田庄尤为多些,前世她拿到手时就费了不少劲儿才理清这些账。
现在,只消看一眼便晓得了。
说起来理清这些,也不过几日的时间。
四月底,天儿愈发热了起来,期间,韩家多次登门造访,老夫人与大夫人虽还未应下,却是也没再拒绝。
再加上大夫人要准备端阳节之事,此事便一直拖着。
好在韩家的耐心倒是挺足,并无任何不满之处。
好不容易从大夫人的魔爪之下逃出来的陆婉清,此时正缠着陆苒珺。
“要不咱们去别庄住几日吧,那儿凉快些。”
“这还没到真正的热天儿呢,你就受不了了?”陆苒珺从账簿里抬头看了她一眼。
她自然瞧得出来,她是想打别的主意。
不过这个当口她并不赞同她与韩霖再诸多接触,这样时近时远才能让人惦记着,往后才会更疼她。
陆婉清见她不同意,撅起了嘴,“只是住个几日嘛!”
“我的好姐姐,”陆苒珺无奈道:“你也不瞧瞧咱们是什么人家,哪能说去别庄住着就去的。起码先经过长辈同意,然后配上护卫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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