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名册,陆苒珺扫了眼,微微一笑,“看来,我这院子都成筛子了。”说着,她将名册丢在炕几上,微微后仰着身子,道:“沾衣呢?”
“奴婢让她去看着茶水间了,也省得她多那些小心思来。”东篱说道。
对于这点,陆苒珺也没再多问,她现在想的,是如何把她院子里的这些人换掉。
否则,只要这些人在一日,她这院子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从前她不在意,以至于后来多了不少麻烦,如今,她不可能再放任下去了。
毕竟,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翌日,陆苒珺照常去荣辉堂请安,之后再去学堂。她带了针线篓子,今日该是有女红课。
别的不敢说,可女红,论起来她们这几个姑娘都是不错的。
女先生一一看过去,却是在陆苒珺身边停下,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几日未见,她竟然觉得这位陆家小姐变化许多。
见她绣了青竹,她微微点头,“你是我见过绣翠竹最得神韵的学生。”
陆苒珺的手一顿,抬起头,“先生?”
“多数人绣的出它的身姿,却绣不出它的高雅,婀娜,坚韧。你这几根竹子却颇具神韵,看来下了不少功夫!”女先生背着手如是说道。
陆苒珺怔了怔,随即点头,“多谢先生。”
女先生点头,不再看她,以她这女红的手艺,已是出类拔萃了,并不需要她再行指点。
因着方才的那番话,左右几人都看了看她,陆茗也瞪了她一眼,自己赌气般地愈发努力起来。
几个人安安静静的,陆苒珺却是再没了绣下去的心思。
下学后,陆苒珺几人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老夫人交代过,今儿个会有绣娘来给她们试衣,因此她们都不必过去请安了。
陆苒珺回去时,绣娘已经等着了,任由她们摆弄着,待到完毕后,已经过了大半天。
“四小姐衣襟该再放一点儿,腰再收一些就好。”一个年长些的绣娘说道。
屋里的几人顺着她的话皆朝着陆苒珺的胸脯看去,被她们看得有些脸红,她咳了咳,“你们都看着改吧……”
说起来,自从她来过初潮后,这身子变化就愈发明显了。
这点,从前她自己也有所察觉。
知晓她是羞了,绣娘不再多说,试完了衣服,陆苒珺瞧着天色还早,便又准备去戚氏那儿,见此,东篱与南悠已经渐渐接受了。
反正三夫人也是个好相与的,她们到时候多看着点就是。
见她过来,早早等候的陆骏德可算是高兴了,待她请过安,便忙拉着她去了东次间的炕上。
一大一小面对坐着,陆苒珺也含糊,直接执笔写了首长歌行给他,“今日先教你念这首诗,回头记得背下来,等背熟了我是要考你的。”
陆骏德坐的端端正正,包子脸点了点,“四姐放心,徳哥儿很聪明的。”
陆苒珺笑了起来。“好,跟我念。”说着,她一个字地一个字地教他念起来。
如此反复,一首诗念了几遍,再让他自个儿念,不会的她再从旁提示。
看着小小的人儿与她记忆中的模样重叠,陆苒珺不禁摸了摸他的脑袋。
原来,她的弟弟竟然这般聪明呢!
也不知她死后是个什么光景,她这个弟弟可还恨她,留下的钱应该够他们母子用的吧!
可彭希瑞会不会报复他们呢?
不,戚氏一家皆是功臣遗孀,二皇子再如何残暴,只要有脑子,都不会对他们下手的。
“四姐,四姐?”陆骏德晃了晃自己的小手,苒珺回过神来,看着他,“怎么了?”她笑了笑。
陆骏德指着一个字,懊恼道:“徳哥儿忘记这个字怎么念了。”
陆苒珺看去,微笑道:“这个念焜,是暗黄无色的意思。”
陆骏德认认真真地记下,继续念着。
小小的人儿声音最是清脆悦耳,陆苒珺也听着这声音渐渐沉醉。
外头,戚氏悄悄地退离回到了正房里头,身边的丫鬟给她倒了杯茶递过去,转了转眸子道:“夫人,奴婢瞧着四小姐看起来,似乎比从前好相与不少?”
这一点戚氏也有发觉,她点点头,“她这是敬着我这个母亲,也疼着徳哥儿,往后你们也要恭敬些,万不可暗地里说闲话。”她敲打道。
秋菊连忙应诺,“奴婢哪儿敢啊,四小姐可是三爷的心头宝,奴婢平日里对下面的人也交代过的,您就放心吧!”
戚氏满意了,对自己的丫鬟她还是放心的。
见着天色不早,陆苒珺也该回去了,戚氏客气了声留了她用饭,没想到,她竟然真的留了下来。
戚氏微微懊恼,却也让人去提了饭来。
桌子上,陆苒珺看着摆上的饭菜,不禁皱了皱眉头,戚氏见此,忙道:“是不是不喜欢?我平常吃惯了清淡的,今儿个来不及吩咐,下回我再吩咐厨房做些好吃的给你。”
陆苒珺摇头,看着面前的一盘清炒藕片,一盘不多的鸡脯肉,一条不大的鱼,一碗鸡蛋羹,外加一份清汤,心中莫名的有些犯堵。
这样的菜色,别说她了,大厨房的厨娘吃得都比这个好。
而那碗份量颜色都不错的鸡蛋羹,也应该是为徳哥儿准备的。
“母亲一直都是吃的这些吗?”她抬头问道。
戚氏紧了紧手,生怕她生气,便道:“对,对不起,我不知道,要不,要不我这就吩咐人重新做了来?”
屋子里突然静了下来,丫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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