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睡,睡下水道,去吧。”马亮说。
孙问渠笑了,捏着嗓子说了一声:“讨厌。”
“别,别这样,”马亮摸摸他的手,“我媳,媳妇儿在呢。”
孙问渠呛了一下,转头边乐边咳了半天。
“你不用跟他这么温和,”胡媛媛对马亮说,“这种软硬不吃的人你就晾着他,等他混不下去了或者咱俩混不下去了,他就来了。”
“我软硬不吃么?”孙问渠笑了。
“你就吃你自己想吃的呗,”胡媛媛给他夹了块排骨,“吃饭,大过年的别老让亮子带着你说这些没劲的。”
跟马亮两口子在一块儿混着的时候,孙问渠还是很轻松的,哪怕前途一片混沌。
反正一直也没看清过。
跟方驰待着也很放松,但跟这种轻松不太一样。
马亮知道他的所有,也很了解他的想法,让他觉得自在,不累心,而并不了解他的方驰或者说并不了解他的方驰在他旁边时,他会觉得挺踏实,睡觉都能睡得比平时沉一些。
这种感觉想想也挺好的。
只是方驰身上开始有些变化,他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是好还是不好。
这顿午饭本来就吃得晚,再吃着饭聊着天,感觉还没怎么着,天已经擦黑了,马亮看了一眼手机:“我靠,直接能接,接上晚饭,了。”
“那就直接再点一桌晚饭呗。”胡媛媛说。
“别啊,换个地儿,”孙问渠笑笑,“换换口味。”
“成。”马亮把账结了,站了起来。
胡媛媛想吃烤肉,三个人开着车在街上没有目标地转悠着,感觉转了半个县城了也没找着烤肉店。
“哎你怎么不开那辆,”孙问渠缩在后座上,“这破车也没个空调,冻死了。”
“给,给他一个。”马亮坐在副驾,从胡媛媛腿上拿了一个暖宝宝回手递了了他。
“这么小。”孙问渠拿过来在脸上耳朵上贴了一会儿。
暖宝宝的温度还成,贴在耳朵上时,有点儿方驰的手捂着的错觉。
“要不你给大侄子打个电话问问吧,”胡媛媛偏了偏头,“不是本地人么,应该知道吧。”
“嗯。”孙问渠拿出了手机。
“他就等这,这句呢。”马亮说。
“那继续转。”孙问渠把手机又放回了兜里。
马亮乐了,正笑呢,孙问渠的手机在兜里响了。
孙问渠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亲儿子。
“喂?”他接起电话。
“在吃饭了吗?”方驰说话有些含糊,像是嘴里吃着东西。
“没呢,没找着地儿,”孙问渠看了看窗外,“你回了?”
“嗯,刚回。”方驰说。
“吃饭了?”孙问渠又问。
“没,”方驰吧唧了一下嘴,“巧克力花生糊。”
“……你什么意思。”孙问渠说。
“馋你。”方驰笑了。
“你牛逼了是吧。”孙问渠啧了一声。
“爷爷炒了芝麻,明天给你弄点儿芝麻糊吧,巧克力胖人。”方驰说。
“那你还吃?”孙问渠说。
“我这样一条野狗的运动量不是你一条蛇能比的,”方驰说,“我一直以为你到冬天了会冬眠呢。”
孙问渠乐了:“野狗,我跟你打听个事儿。”
“说。”方驰听声音又喝了一口巧克力,呼噜呼噜地弄出很大声音。
“你们县城哪儿有烤肉?”孙问渠看着窗外,“我连大盘鸡都看见了,就是没烤肉。”
“汽车站那儿就有,”方驰说,“金什么什么还是韩什么什么的烤肉城。”
“汽车站,你们等我那儿就是汽车站吧?”孙问渠跟胡媛媛说。
“是,”马亮一拍腿,“这通绕的。”
“知道路吧?”方驰问。
“嗯,你亮子叔叔是人脑导航。”孙问渠笑笑。
“那……”方驰顿了顿,“你去吃饭吧。”
“没到地方呢。”孙问渠抱着暖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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