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的声音堵在了嗓子眼里,他想叫出那个人的名字,可一看到那个人的眼睛,却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萧暮远没有理他,他径直走到贺云天的跟前,十分有礼地微微倾了个身,“贺董事长,您好!”
“萧暮远?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萧暮远哼声笑了笑,“贺董事长真会开玩笑,难道您忘了吗,我现在也是宏天的股东,我——当然是来开会的。”
“萧暮远,你还真是砌了台就上灶,一刻也不耽误啊!”张桥山怪声怪气地讥笑。
萧暮远倒是没什么反应,单只手插在裤兜里,然后侧身靠在了会议桌上,慢声回道,“这么说,比起我这个刚刚上了灶的,张爷您的这台冷灶——是不是也该撤了!”
“你——”张桥山愣了一下,随即咬着牙说道,“萧暮远,别蹬鼻子上脸,你凭什么赶我走。”
“哈哈哈——”萧暮远大笑着,“凭什么?张桥山,你还真拿自各当个爷,你们也不想想,就凭你们手里那点小零碎,值得我萧暮远亲自来这,向贺董事长摊牌吗?”
“什么?萧暮远什么意思?”
“什么摊牌?”
会议厅里又开始议论纷纷,萧暮远扭了扭脖子,淡笑着看向所有人。
“萧暮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贺云天使尽了全身力气撑着桌子站起来,他的嘴唇已经抖得有些无法控制,豆大的汗从额头上滚下来,顺着脸颊流进领子里。
突然间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于是他腾出一只手,使劲地扯了一下领带。
“呦,贺董事长着急了,好,那我萧暮远也就不再跟你打哑迷了。”
抬手打了一个响指,一个穿着一身浅棕色西装,戴着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手中提着一个公文箱,走进会议厅后,放在了桌子上打开,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堆文件,递给了萧暮远。
萧暮远手里抖着那些文件,轻轻的地撂在了贺云天的面前。
“贺董的眼睛如果不花的话,能看懂这些吧!”
“这——这是——”
贺云天拨弄着那些文件,一份一份地捡起来看,不敢相信地抖着手。
“齐六爷,张桥山,乔望,说起来我萧暮远还是要谢谢你们三位,要不是有你们三位在贺董面前做□□,可能——我还不会这么快就收购到了宏天。”
“萧暮远,你奶奶的,什么意思?”乔望和张桥山腾地一下从坐椅上站了起来。
但是两人刚刚动了也就这么一下,只见从门外呼啦一下涌进来十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保镖,将会议桌前的人通通围住。
“萧暮远,你不要太过份,你什么意思,打算把我们这所有股东全都囚禁吗?”
“不敢不敢!”萧暮远笑着摆手,“我萧暮远又不是黑社会,不会做那些违法的事,但是我的人,在我的公司,确实有保护我的权利。你说——是不是呀,贺董?”
贺云天手中的文件纷纷掉落,此时脑中一片空白。
他看着那些股权的转让书,觉得天——就要塌了。
“抱歉,说了这么多,可能大家还是不太清楚,那么我萧某就从现在开始,向大家正式宣布,我萧暮远持有宏天的百分之四十的股分,是宏天目前最大的股东,也就是说,从今天起,我——就是宏天集团的董事长,而贺董——”萧暮远转身轻轻拍了拍贺云天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贺董,您也该退休了,静静地回家,颐养天年去吧!”
“你——”贺云天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萧暮远,忽然,他一只手紧紧地按住了心口的地方,憋红了的脸上,一道道青筋绷着,那样子十分痛苦。
“董事长,药——”
秘书从门口跑了进来,可还没等跑到跟前,贺云天眼睛一翻,便斜斜地倒了下去。
“贺董——”
“董事长——”
会议厅里乱做一团,大部分人急急地向着贺云天倒下去的地方跑了过来。
张桥山和乔望傻眼了,老六瘫在地上,嘴里一个劲叨咕着,“骗我,骗我,大哥,大哥——”
“萧总,贺董好像是心脏病发作了。”
萧暮远抬起手指,在额头上揉了揉,皱着眉,叹了口气,“东旭,打电话叫救护车。”
“好的,萧总。”
李东旭拿出电话刚要拨打急救号码,忽然听到贺云天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了一声。
“清——文——”
声音凄惨无比,在宽大的会议厅里久久——回荡着。?
☆、真相
? “爸——”
贺清文甩开身上的背包,几个箭步冲进了灵堂,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然而——贺云天却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贺清文,他用那双精明的眼睛看着灵堂内那寥寥无几的数人,将最后那轻蔑的一笑留在了人间。
“清文,清文,你终天回来——”于娟听到儿子的哭喊声,从里屋被人搀扶着,走了出来。
“妈,我回来了。”贺清文抹了一把早已哭得通红的眼睛,站起来拥向自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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