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什么事?”
“有客人在煮海厅候着。”
“哦?”舒齐纨脚步不听,快步走进煮海厅。
一张熟悉的五官端正的国字脸,黑袍黑眸,坐也坐得笔直。那人见舒齐纨进来,放下茶盏站起来道:“舒大人回来了。”
舒齐纨一点也不意外会在自己家里再见到谢燚的脸,太后给他赐字意执,真是一点没错。舒齐纨懒洋洋地斜靠在椅子上说:“谢大人到底想怎样?”
“柔然昨日突袭成翰、佑宁两城,成翰太守不战而降,佑宁太守力战而亡,两城失守,柔然掠走女子近万人,又将二城壮年男子驱赶进裕河淹死。”
舒齐纨不为所动。
谢燚恨恨地看他一眼,接着道:“佑宁往南是朔城,北郡之粮皆屯于朔城。若朔城破,我们就失去了北击柔然的据点。不仅如此,到时候柔然军可长驱直入,以朔城为根据地,直逼京城!”
“那又如何?”舒齐纨睥睨谢燚,存心激他生气。
谢燚强忍住一拳砸在舒齐纨那张风轻云淡的脸上的冲动,端起茶盏猛灌一口茶水想压下怒火,却又被呛得满脸通红。
舒齐纨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哈哈大笑起来,气得谢燚拍案而起,丢下一句告辞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站在一边的管家舒平见谢大人走远了,忍不住开口道:“少爷,你何苦存心气谢大人?他说的都对。。。。。。”
舒齐纨沉默半晌,忽然转头对舒平说:“平叔,我饿了。”
舒齐纨知道谢燚字字属实,也知道他为什么会来找自己。柔然连下两城,朝堂之上竟有大批官员主和不主战,要求派遣使臣前往佑宁。朝堂上的形势一边倒,谢燚才会想到他。
柔然犯境,他舒齐纨何尝不想请命出征。今日他们欠下的血债,他朝定要用血来偿!
梁朝太平十七年,先帝亲弟南阳王靖骤然发兵,一月之内已至京城苻城下,前太子允串通南阳王,里应外合,大开苻城城门,引南阳王兵入城。先帝仓皇逃往苻城北面的荣城,忠勇公谢颖率众抗南阳王军,兵败族诛。入城次日,前太子允自立为帝,改元兴安,是为兴安之乱。先帝于荣城聚兵,传檄天下共讨南阳王,琅琊王仲文自江东兴兵讨伐前太子允、南阳王。历时三年,前太子兵败自杀,南阳王于南逃路上被镇南太守辛如意诛杀。
琅琊王一战威震天下,荣宠无限,自先帝故去,气焰更甚,世人只闻琅琊王之名,而不知天子之威。
舒齐纨闭上眼睛,谢燚只以柔然为患,琅琊王把持朝政,拥兵自重,谋反之心昭然若揭,怎么会分兵出来北击柔然?
作者有话要说:某玖回来了~
本文架空,请不要纠结于官名朝代。。。
山雨欲来(二) ...
天齐元年,初登基的武帝清寒被叔父琅琊王压制得喘不过气来。清寒是先帝第四子,前太子死于兴安之乱之后被先帝立为太子。清寒登基后,以体弱多病为由鲜理政事,朝中大小事皆由叔父琅琊王打理。琅琊王于紫极殿内公然问群臣,“我听说前两天南齐派遣的使者已经到了京城,他远道而来,不知道我大梁太子新登基,傻乎乎地问,怎么你们大梁的国君不是平兴安之乱的王爷吗?不知道你们都听说过这件事情没有?”整个朝堂之上鸦雀无声,没有一名官员站出来反驳。
若此时谢燚出仕,必定会慷慨激昂地驳斥琅琊王。琅琊王顿了顿接着说:“这名南齐使者蔑视国君,说出了这等大不敬的话,应该把他打入大牢听候发落,你们的意思呢?”
“不知者无罪,况南齐有意与我大梁交好,不应斩其来使。”此话一出,朝堂之上只能听见附和之声。
琅琊王满意的点点头,时机已经成熟。
舒齐纨再未在东宣门遇见过谢燚,谢燚来过舒府的第二天,琅琊王仲文除尚书仆射、大司马,位加九锡。谢燚于颁布诏书时公然反对,请皇上撤销诏书。出人意料的是,皇上并没有如往常一样顺着琅琊王的意思惩戒谢燚,而是三两句话带过,既没有撤琅琊王的九锡,也没有动谢燚。
舒齐纨听说此事之后忽然变得勤快起来,把往紫极殿取送经书的活全揽下来,当下明眼之人对紫极殿避之不及,舒齐纨一日三趟地往紫极殿跑也无人过问。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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