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玩意儿?”方芸皱皱眉,从cd盒子旁边拿起一袋儿糖葫芦。
“……”常明叹了口气,他都忘了这茬了,也伸手拿了一个,剥开放进嘴里。
“景丰买的,前一阵子他去北京来着。”
方芸捏着糖葫芦,嫌弃似的扔回抽屉里,一边翻cd一边笑:“唉我们家小帅哥真可爱,还爱吃这个。”
常明有些紧张,他没说这是景丰专门带给自己的。在方芸面前说关于景丰的话题,他总是莫名的心虚。
“诶,”方芸抽了一张cd放进播放机里,是许巍的碟,“你觉得我希望大么?”
“什么?”常明尚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反应过来她在问什么。
“景丰啊。”方芸往后一靠,枕着手臂,“你说我这女追男隔座山的,他还比我小了好几岁。唉,帅气阳光的美少年,何时才能接受成熟美丽的小姐姐啊?”
常明又是紧张又是想笑,脸上的表情都拧上了。
他想了想,半是打趣半是认真地问道:“你真那么喜欢景丰啊?”
方芸扭过头看着常明:“喜欢啊。你觉得能成么?”
常明吸了吸鼻子,抓着方向盘的手指格外用力:“我姐这么好,追他不在话下。你俩真成了的那天,我要拿媒人红包的。”
方芸胡噜着常明的头发笑了。祸害完那一脑袋乱毛,方芸有一下没一下地又给他捋回去,慢慢地说道:“常明,我吧,晃荡了这么些年,遇上个想要的人还挺不容易的。”
常明扭头看她,她的眼神却落在常明的头发上一动不动。
“我可能在这事儿上不太聪明。我就是想着,不管什么法子,总得去试一试。”
许巍还在唱着,让我们相互温暖。
方芸总算放过了常明的头发,呼出一口气,手跟指挥官似的一挥:“小明子走起,送朕回宫去!”
“嗻!”踩下油门,前方是雪后白蒙蒙的黄昏,路灯刚刚亮起来,车里响起小姐姐轻声跟着许巍唱和的歌声。
第一场雪还没化,圣诞节就来了。节日前一天,常明一进办公室就吓了一跳,办公室里激动了一整个星期的小姑娘们今天那叫一个花枝招展,放眼望去找不着一个素颜的。个个浓妆淡抹,穿得跟选美大赛似的,那光溜溜的大腿看着就冷。
“常明早啊。”隔壁桌一边补妆一边抬起眼跟常明打了个招呼。
“早。”常明嘿嘿直乐,“女同胞们今天这么费劲,难得难得。”
“嘁,”小姑娘头都不抬,“托耶稣的福,难得办公室颜值都提高了几个档次,你就偷着乐吧。”
常明忙不迭点头称是,扫了一圈,的确是赏心悦目啊。早上清闲,常明刷了会儿朋友圈,小姐姐发了一张阳台雪景的照片,配的文字是:“连全年无休的编辑都请假约会了,朕已生无可恋。”
常明点了个赞:“陛下英明,小明子会记得烧纸的。”
圣诞快乐的信息有一堆,常明粗粗扫了一眼,没有景丰的。也是,大老爷们儿,过个圣诞节没有小姑娘那么激动也正常。收起手机,就着隔壁桌的香水味儿深呼吸一个,差点儿呛到。常明咳嗽两声,埋头干活。
杂志社里本来姑娘就多,今天这满室春风呼啦呼啦地刮,总监干脆不到5点就大手一挥让大家下班了。姑娘们拎着包火速离开,有约会的男同胞们也纷纷闪人,只剩下几个不知道去哪里的人面面相觑。
常明就是其中之一。这要是不久前,他也许就打个电话给小姐姐,或者找景丰,摇尾乞怜一下。可现在他两个都不能找。常明翻翻手机,都这个时间了,小姐姐也没有像以前过节的时候一样约他出去吃饭。他想,小姐姐也许是约了景丰吧。
也是,跟景丰出去,那叫约会;跟长明出去,方芸像个带孩子的,丫连骑单车都不会。思及此处,常明默默收拾好东西回家去了。
圣诞节这种节日都是年轻人过得多,小时候常明跟风,买了个大红苹果绑上丝带送给奶奶,还被骂了一顿。他奶奶当年可雷厉风行了,逮着这些小问题能说常明一宿,生怕他一个不慎就长歪了。所以常明其实对这个节日并没什么感觉,看着外面热热闹闹的,常明相当潇洒地一笑而过。想起奶奶来,趁着早下班还没开始堵车,常明方向盘一转去了墓园,兜里揣了一小瓶白酒,坐在墓碑前跟奶奶絮絮叨叨聊了会儿天。他还要开车,不敢喝酒,那一小瓶都浇坟前了,奶奶以前冬天就爱跟常明喝这么两口。
可惜天气太冷了,零零星星的雪花又开始飘,倒是怪应景的。常明坐在地上屁股都快冻麻了,缩手缩脚地跳起来,呵着气冲墓碑说:“奶奶我先回去了啊,天又要下雪了,改天再来看您!”
他跺了跺脚往回走,没两步又折回来,玩着腰在奶奶的遗照上亲了一口。
墓碑是冰冷的,常明的嘴唇也早就冻得冰冷。估计是负负得正吧,反正常明神经质似的觉得奶奶的遗照好像是热乎的。他亲这一下,那点儿暖意钻进身体里,倏然让他红了眼眶。
常明是个粗人,奶奶从小就教他,日子得乐呵呵地过。他一向没有太多伤春悲秋仰望天空的情绪。就算是奶奶去世了,他也没有哭天抢地,奶奶早就跟他说好了,人老了都得走,活着的好好过。
可是今天,在奶奶的墓碑前,他突然有点忍不住了。
他这么和善的一个人,实在太和善了,以至于活得孤零零的。奶奶走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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