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柔顺的说是,清清楚楚的听到罗冀的脚步走出房门。他是去了隔壁房间,去见那里等待着他的余丽珊。
他们会说什么?罗冀到底相信不相信?明明人证物证皆在,他为什么没有百分之百的相信是余丽珊投的毒呢?一向做什么事都顺风顺水的林风从来没有遭遇到这么难以勘测的情况,他咬紧牙关,无意中触碰到自己的手,感觉自己手指一片冰凉。
这其实是非常不好的生理反应。
像他们这种人,都经过严格的审讯模拟训练,防止在任务失手落网被擒的时候遭到敌人的审讯。他们可以面不改色的隐瞒真相,可以利用身体、眼神、动作、言语等各种因素迷惑敌人,就算遭受严刑拷打也不会吐露情报一个字。就算是面对吐真剂和测谎仪,他们也能抵抗一阵子,不至于像普通人一样承受不了心理压力而叛变投降。
做到林风这个等级,抵抗审讯这门功夫已经炉火纯青了,唯一有可能透露他真实想法的就是他的皮肤温度。
只要他想试图隐瞒什么或心情亢奋的时候,他的手就会变得冰凉,有时候还会不易为人发觉的颤抖,只有拼命抓着什么才能压抑下来。
林风闭上眼睛,长长的吸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不能有任何异样。罗冀的那些心腹保镖都在身边盯着他,一双双训练有素的眼睛就像侦测仪一样扫描着自己,连呼吸的频率都不会放过。
我讨厌这一切,他在心里默默的想。我讨厌这个家族里的所有人,夫妻是假的,爱情是假的,荣耀和信仰都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罗冀关上房门,余丽珊立刻站起身来,嘴唇颤抖了半天,才说出来一句:“不是我!”
罗冀冷冷的看着她:“厨师指证是你,物证毒药都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真的不是我!我怎么会想杀你,你想一想啊罗冀!我们结婚十多年,我什么时候做过真正要害你的事了?”
罗冀沉默不语,余丽珊扑上去抓住他的肩膀,绝望的摇晃他:“罗冀,我知道你因为当年林家的事情恨我,我给你惹了这么多年的麻烦,我知道你喜欢那个林风,你恨我想把他从你身边带走!但是罗冀你想想,我难道不是为你好吗?我是你的妻子,是罗家的女主人!如果你死了,我还有现在的地位吗?”
她这话倒是完全出自于内心。余家的小姐这个名头现在根本不值钱,罗冀的妻子,这个位置的含金量才真正惊人。罗冀还不是十分资深的罗家掌门人,这个时候如果他有什么不测,其他族人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来掌控罗家的。
“你想想啊罗冀,我也曾经帮助过你对不对?我们一直是相互不干涉的,在危机来临的时候只有我能作为你的妻子帮助你度过难关,我怎么可能害你呢?我怎么可能是我要下毒杀你呢?”
余丽珊描画精致的睫毛上挂满了泪水,罗冀想起她总是喜欢不停的尝试更换睫毛膏,加长的,加重的,闪光的,各种各样色彩的,这个女人对能塑造第二张脸的化妆品总是这么狂热,以至于很久之后他都不再能记得这个法定妻子的真正的脸。
然而林风完全不同,他极少用化学制剂,洗脸只用清水,头发里总是柔顺干爽,散发着少年温暖干净的气息。
“……我在让人搜查那个厨师住处的时候,发现了铊。”
罗冀的声音低沉,却像惊雷一样让余丽珊刹那间苍白了脸。
“林风这段时间的身体情况很不妙,我以为是因为他暗地里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谁知道是这个原因。余丽珊,下绊子或打小报告这种事我能忍受,但是铊中毒不行,太恶毒了。”
余丽珊僵在了原地,手脚冰凉。
“关于这次的投毒事件,”罗冀退去了半步,不动声色的摆脱余丽珊抓着自己肩膀的手,“这次中毒的事,我不会再追问了。”
余丽珊声音颤抖:“……你……你还认为是我……”
“我怎么认为的不重要,我只想让你知道,没有下一次了。”
罗冀没有看余丽珊一阵青一阵白的脸,他叹了口气,转过身大步向门口走去。
余丽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刹那间给人一种她喉咙的哦要因此而撕破了的错觉:“罗冀!就算是为了我,求求你就算是为了我!离开那个林风吧!他会把我们都毁灭掉的!”
罗冀打开门,头也不回。
“不行,我爱他。”
他关上石头房门,余丽珊在冰冷的房间里,因为恐惧和绝望的歇斯底里的尖叫刺痛耳膜。
林风在房间外,低着头站在罗冀面前,轻声道:“我……我在那边房间里有点冷,所以……”
罗冀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林风单薄的肩上。做工精良的西装外衣,带着淡淡的烟草气息和人体残留的温暖,一直沁入到人的肌肤里去。
林风想说什么,罗冀打断了他,淡淡的道:“以后不要这样了。”
接着他拉着林风的手,顺着长长的、阴暗的石头走廊,慢慢的向外走去。
……以后不要这样了……是说不要哪样了?擅自离开他指定的地点,还是其他的什么?
林风脸上神色无异,被抓在罗冀掌心里的手指却止不住的颤抖着,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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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层层戒严的建筑笼罩在清晨淡淡的雾霭里,叶莲从卡夹里抽出一张黑卡,密码和虹膜检测通过,大门无声无息的在眼前滑开。
合金墙壁映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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