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正在尽心打理药草,一颗汗珠低落下来,消失在泥土里。一旁的果树上散养的母鸡将头埋进胸前晒着太阳打盹,树下懒洋洋地卧着一只土黄色的家犬。
小狐狸并不急着行动,虽然看着那只惹人喜爱的肥壮母鸡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但它还是谨慎地打量着树下的土狗,考虑着它的战斗力,决定等到晚上再行动。
将两只前爪轻轻落地,小狐狸缓步抽身向林中窜去,耳后却突然传来警觉的狗吠声。它不由得加快了速度,橘红色的身影穿梭在浓绿的世界里,像一道诡异的霞光。
“麒麟,怎么了?”马城看向已经站起来眺望着树林的家犬,它支棱着耳朵眼神精亮发光。
正要撒腿狂奔去追逐猎物,忽的又慢下脚步,土狗猛然趴在地上,更加凝神静听,然后“噌”得起身兴奋得狂叫起来。
马城见它这奇怪的反应,忽然福至心灵,自己也竖起耳朵来,又觉得不够,起身揩了楷沾满草药和泥土的双手,急忙跑出院落,来到院外的山路上抬头盯向山下的方向。
土狗冲在主人的前面。
渐渐地听到有力的马蹄声,马城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直到马蹄声越来越大,他的眼中不觉光芒灿烂,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嘴角挂了大大的笑容跑向山路的拐弯处。
萧苏远远地听见熟悉的犬吠声,眼中含了笑意,不由得催促胯下坐骑。直到望见拐弯处那一抹让人心安的石青身影。
他视力惊人,早就瞧得清楚马城脸上欣喜的表情。
爹爹,你竟欢心至斯吗?
若是有一日我当离去,你又会如何?
萧苏心下一痛,双手攥紧了马缰。
眼看只有几步马城就到面前,萧苏连忙收敛了眼底的阴霾,将一双狐狸眼微弯,展颜一笑,如明月般清俊的面庞闲适安逸却仿佛漫不经心地夺走了整个世界的色彩。
马城怔怔地看着萧苏,明明只有几步路的距离,马城却忽然觉得容儿离自己那样的遥远,就像天空中的雄鹰那样遥不可及。
萧苏勒住缰绳下得马来,一把将失神的马城抱进怀里。两人如今的身高相差无几,萧苏一只手将马城的头按在自己的肩头,另一手在他的背上来回抚摸着。
“爹爹,容儿回来了。”他将头抵在马城的颈子上低声道。
“嗯。”马城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爹爹有没有想容儿?”他抬起头来,双手撑住马城的肩,好看清楚马城脸上的表情。
“爹爹,你怎么哭了?”萧苏惊讶地发现马城低垂的眼帘下藏着泪痕。
“······”马城没有回答,只是抱紧了萧苏,在他胸前蹭了蹭。
他只是心头忽然涌起一股不舍,他害怕终有一天萧苏将离他而去。然而他偷偷又宽慰自己道:谁家的儿郎会整日困在家里,况且容儿是做大事的人,男儿本当心怀天下。
他这样一想,心中顿时畅快许多,又为自己在容儿面前掉泪颜面尽失感到十分尴尬。
“爹爹没事,容儿一路辛劳,累不累?”
萧苏紧紧地抱着马城安抚着,见他恢复笑颜,终于松了一口气。
“容儿不累,我们先回家吧。”他自然地牵起了马城的手走向一旁安静等待的马儿,对刚才马城落泪的事情绝口不提,好似忘记了一般。
萧苏牵着一人一马,后面跟着一只黄色的家犬,慢慢往家中走去。
“爹爹。”萧苏摩挲着马城粗糙干瘦的手。
“嗯?”
“你还没有说有没有想容儿?”萧苏侧头盯着他问道。
马城没有回头,只是低低地说道:“想。”
“我听不到。”萧苏眨了眨眼。
“想!”马城喊了一声,耳根却悄悄地泛起粉红。
萧苏愉悦的笑声在空寂的山路上响起。
回到家中,两人将马赶进驴棚,喂了些草料。
马城汲了新鲜的井水上来煮得滚烫给萧苏沏茶。
萧苏坐在石桌旁看着马城忙碌的身影,柔声道:“爹爹的腿可还疼?”
“已经不碍了。”马城回了他一个笑脸。
原来萧苏这三年来不断搜集打听治膝盖伤的药方,后来果然功夫不负苦心人,终于将马城的腿疾治好了。
“这就好,日后只要注意莫要劳累、淋雨想必不会再犯了。”
“多亏了容儿。”马城将沏好的茶递到萧苏跟前。
“爹爹要怎么谢容儿?”萧苏拿起茶盏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我······爹爹帮容儿准备饭菜如何?”
“哦?那可不成。”萧苏拉长了声音看向马城,戏谑地笑道。
“那,容儿想要怎样?”马城的耳朵却是红了起来。
“也不如何,爹爹晚上帮帮容儿就行了。可好?”萧苏一脸邪狞地痞笑。
这下不止耳朵,马城的脸颊也“腾”的红了。
幸好他因为常年采药肤色偏黑,倒也不是太过明显。萧苏却笑得更起劲了。
原来这三年随着萧苏年纪渐渐增大,他的身体已经通晓人事。初潮更是连蒙带哄地给了马城的手。
萧苏食髓知味,自那以后旬休回家时常常央求马城帮他解决。后来甚至成了两人互相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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