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第一次,我对蒋昊的事情和我扯上关系感到恼怒和厌倦。我还记得前不久说出‘掏心掏肺’四个字,先下心中的憋闷又不自主推着我远离。
定神思考,连我自己都因为这惊人的变化感到不可思议。
时间耗去了精力,精力消磨了感情。
下午,我把电话给蒋昊打过去了。不出意料,他今天还是在家里没有去学校。
电话里,我大概说了下老爷子传达的旨意,“你多少装装样子去上课,别把事儿闹大弄到学校里难收拾。”
蒋昊先是沉默了一下,接着开口,“你爸爸给你打了电话之后应该还是联系我妈了,我妈中午给我来电话了。”
“你妈怎么说?”我替蒋昊捏把汗,袁瑞那通可大可小,若真说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谁又能预计蒋阿姨的反应。
“说好好上课…还能怎么说。”
“…”我不禁犹豫,担心蒋昊不想跟我说实话,“…我是说你妈怎么说袁瑞打电话的事儿。”
“我妈没提起。”
有些事儿难就难在怎么开口上,“那就先这么着了,没准他打电话也没说什么。”二婚母亲与儿子谈及‘性向’,这本就是难以启齿的话题,更别说蒋昊已经这个年纪,怎么管…
蒋昊在那边冷笑,“可能吧。”
看了看时间,快要上课了,“那我先挂了,你赶紧回去上课吧。”
“孙益坤…”蒋昊叫住我。
“嗯?”
“你今天能回来吗?”蒋昊的声音不确定,问的很小心,大约他也觉得这个要求不近人情。
因为蒋昊的话,我一下就觉得世界明亮了些。他从未以如此直接的方式与我主动靠近,即便想要抽身旁观,可本能的寻求还是战胜理智,“今天周二,我昨天上午才过来新校区的。”我故意压低声音说,带着作弄的成分。这感觉似乎又回到了好久之前,我刻意看着蒋昊无措而自鸣得意的时候。
“… …”他始终都不会有过分的要求,蒋昊淡淡的回话,“哦,那抱歉,我知道了。”
这种乐开了花的感觉让我觉得天气更为炎热,身体也在沸腾,“我6点校车回去,7点半过去找你吃晚饭。”
四点多开始,我已经完全没有心思上课了。
我平均三分钟看一次时间,坐在我旁边的贾森低声嘲笑我是不是着急想上厕所。
快下课那会儿,我的电话在兜里震动了,是小蔡。
我皱眉,心里五味杂草的按掉了来电。
很快,电话又震了起来。
刚和小蔡在一起的那会儿,他总喜欢白天给我打电话。
他上课时间比较不固定,往往来电都是在我上课的时候。起初,我按掉他的电话之后,他重复打过来并且很不高兴。几次下来我说了上课的情况,再加上没必要骗他,久而久之他就不会反复打给我。
一旦我按掉,他很自觉的就知道我是在上课,然后等我下课回过去。
连续打来的电话,让我心里开始有点忐忑。
我起身,低着头快速从后门走出教室,接了小蔡的电话。
为了掩饰我的心虚,我拿起电话说辞就很严厉,“我在上课。”
“坤哥…”小蔡的声音带着哭腔,沮丧失落,“我扭伤了膝盖,来医院拍了片子,可能是肌肉撕裂,今年省里的比赛…我大概去不了了。”
我知道小蔡为了比赛所付出的努力,我也知道比赛成绩好是体育生从学校拿奖学金的资本,我更加知道这时候伤了身体对小蔡的打击会有多大,“你在医院吗?”
“嗯,刚拿了片子,医生才看完…”
我心疼小蔡,“你在哪个医院一会儿发到我手机上,我回去找你。”
感情这东西很复杂,我以为我喜欢蒋昊,却会厌倦;我以为我并不那么在意小蔡,却真切的感到疼惜。
我没有再回到教室,给贾森发了个短信说‘媳妇儿有事儿,先撤了,帮我收拾书顺便签到。’
上了校车,我才意识到去找小蔡肯定赶不及7点半找蒋昊。我看着手机屏幕,自觉没法直接告诉蒋昊过不去,索性选择了发短信这种听不出语气的方式:[临时有事儿,晚点过去。]
蒋昊短信是隔了一会儿过来的,我没有再从兜里拿出手机,心里有点抵触看到蒋昊的回答。经过上周末,坦白讲,在面对小蔡和蒋昊同时有事的情况,我心中挣扎,无从选择。
小蔡确实伤得很重,我赶到医院的时候他整条腿已经打了石膏。
医生在旁边,他也不好让我凑得太近,眼睛直勾勾看着我像是立马就要哭出来。
我偶尔会觉得小蔡经常跟我撒娇,过于女气。但当下,我还是不自主的靠近他,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示意——我在你身边。
蔡厦的同学陪他来医院,我看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便让他们先回去了。他同学我见过其中几个,对外我都说小蔡父母和我父母认识,他就像我弟弟一样。
“回家还是怎么弄?”我问小蔡。
他摇摇头,“我没跟我爸妈说我受伤了,不知道怎么开口。”
小蔡的父母一直希望小蔡可以有很好的竞技成绩,倒不是希望他在体育方面有什么作为,主要是好的成绩让小蔡走到更高的文化教育平台,毕业之后有个非竞技类的选择罢了。
“那你总不能一直不回家吧,又瞒不住。”我有点无语:小蔡任性的没轻没重,再怎么说瞒着家里也毫无意义。
他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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