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嘤嘤蹲在门槛上吃西瓜吃得满脸都是瓜汁,“那是汉子终于收拾了不听话的贼婆娘。”
谢源在窗前狂抄金刚经,话音刚落就狠狠把镇纸砸了出来,嘤嘤漫不经心往旁边一挪,恁事没有。她对老宋和月娘一撇嘴:“看,谁急谁是婆娘。”
练剑的陆铭收势走到窗前,伸手就拿过谢源的茶杯狂饮一通:“她怎么了?”
“你很客气嘛?”谢源阴郁。
偏生陆铭没个完了,低头往窗里凑,“怎么回事?阴阳怪气,昨晚上没睡饱?”老大一颗脑袋遮了他的光。谢源嫌弃地直往后躲,差点没抽出绯瑞云来切了他的头。
陆铭闷闷不乐地缩回去,把杯子搁他案头,谢源余光看着人影走远,松了口气。谁知肩膀上突然搭上一只手,谢源唬得跳起来:“你做……做什么!”
陆铭无辜地提着一片沙枣叶,眨眨眼睛,“你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我看你肩上沾了片叶子……你最近真奇怪。”
“我奇怪!是我奇怪么!”谢源眼中爆红丝,“你不奇怪么魂蛋!你从前不是躲得很远么!你躲啊,你躲啊,你怎么不躲了!”
陆铭慢吞吞“哦”了一声,居高临下半眯着眼:“我何时有躲过?”
谢源石化:“老宋,把陆少侠送回去……要快……”胸口血气翻涌,怕是要吐血。
陆铭抱着剑:“你不是要跟我学剑法么,学不学了?”谢源一愣,他早已背身提着剑走向庭中,脸上浮出藏不住的笑。
老宋摸摸光头,打着哈哈走了个过场,都没敢欺近十步之内。陆铭很满意,朝他淡淡点了个头,后者挤出个比苦瓜还苦的笑,倒是讨好意味十足。
谢源看这俩人之间无声而诡异一幕,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陆铭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他现在看谢源是陆夫人——虽然是这死断袖勾引我上床,嗯,不是我情愿的,但是毕竟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死断袖已经从头到脚、从里向外、从腠理到肌肤到心腹都是堂堂正正明明白白名副其实的陆夫人了。如今这般你作画来我练剑的塞外生活,正是如胶似漆新婚后,云翻雨覆燕尔时。咳咳,虽然不是我情愿的,但是作为一个以后要成为大侠的少侠,结发之妻再是糟糠也不能始乱终弃,要疼宠,这是个原则问题,嗯,所以不是我情愿的,而是造化弄人,把我们绑在了一块儿。这一点就算告到天皇老子那儿也怎么都抹不掉,真让人心烦,以后只能努力让死断袖过上好日子。不过这泼溅甚是油嘴滑舌,为夫不好收拾他,为了防止他太高兴,爬到为夫头上来,以后他吵闹,就噎噎他,不要以为为夫容易欺负……唉想得太远了,以后再说吧。
陆铭把眼光转到老宋身上。
这位就是陆府的管家——头是太光了一点,人也太抠了一点,不过总是在为家里省钱,留着就留着吧。哪个大侠开山庄,都要有个狗腿的管事。而且这管事还很识相,知道看谁的脸色才对,嗯嗯,不错不错。
陆铭瞥过月娘,哦,这个是内房嬷嬷——陆夫人怎么着都得有人伺候着。死断袖不好养的样子就摆在那里,真是没有办法啊。不过要防止这半老徐娘对贱内图谋不轨:死断袖太浪荡,男女大防都不讲。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如今有了内室,虽说可以出去干大事了,但如果内室不稳,那就是后院起火,不行,以后出门要随身把媳妇儿带着。
最后,陆铭看到门槛上捧着西瓜狂啃的嘤嘤……
这是夫人下雨天从外头捡来的没人要的迷路的杂毛花斑狸!夫人要养为夫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只是这宠物又凶又能吃,得劝劝夫人才对,否则哪天陆府被她吃穷了!这畜生还乱抓人!抓到为夫就算了,夫人细皮嫩肉,不可以!嗯……一定要想个法子把这花斑狸赶出去!
陆铭打了桶水从头浇到脚,觉得透心得爽,再看“青莲坛”三个字的匾额,怎么都碍眼。改天让贱内提个“陆府”上去,死断袖字可漂亮,保准很威风!
……
内院里抄着金刚经的谢源,外院里呼来喝去的老宋,门槛上捧着西瓜狂啃的嘤嘤,还有文静地做女工的月娘,都不知道在陆少侠丰富的内心世界里,这个青莲坛,以及他们,其实是那样子。
三十四、同林鸟本是两心差(上)
谢源气过就气过,都是大老爷们,这小混蛋能来一次还能来两次啊?算了算了。再说南风也是好一场fēng_liú,古有绣被而覆越者歌,最随性不解释;沐浴抱背美公卿,最养眼不解释;断袖之爱天子臣,最浪漫不解释。平生尝过在下滋味,也是一场经历。是故第二天天一亮,就跟陆铭进山找僻静地方练功去了。捧着账本的老宋忙在门口扯着嘤嘤:“你不要跟!”
嘤嘤翻了个白眼,抚开他的手和月娘一起吃泡饭去。
两人走了两刻钟就寻到一处松岗,陆铭把褡裢、水壶往树上一挂,抽出双剑,想了想又挂回去一柄。他见谢源掸了掸一截落地枯木坐好,当即行云流水地演示起来。他虽然只舞了最简单的一套剑法,但看的人是自家媳妇儿,自然不肯太掉分,招招灌着颠沛莫御的剑劲,一时间松风大盛,卷得枯叶瑟瑟作响,连宿鸟都扑簌扑簌从林间腾了起来。舞毕收势,故作淡定:“怎么样?”
谢源被风刮得满脸灰,头发也乱糟糟的,忙着掸灰,只应付了声“哦”。
陆铭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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