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洵也不在意他怎麽想:“皇上既然心疼,不如封他个官做,不明不白的待在太子府,不像样子。圣眷隆时,无人敢说。将来却要与人话柄。”
他话里带刺,是不相信朱昭明永远待苏小砚如现在,朱昭明被他冷嘲热讽,也没有发作,只哼了一声道:“这还是句哥哥关心弟弟的人话,我已想到了。”
苏小砚很快被封了官,是个文笔吏。跟著曾经的太子太傅在太子府里编纂蒙童所学之书。
太傅是太子的恩师,年纪大了,因此领了这个闲职。左右不过是些再正经不过的诗词,讲述道德伦常的篇章。苏小砚很细心的当作一项了不得的工作,每天仔细的抄录。
苏小砚的字自幼便写的极好,虽然不如父兄料得,传出去之後,在士林中也颇有名气。他本人还不知道这些事情。何况身边朱昭明、太子太傅、苏小洵。陈瑜,个个都写的一手好字,就连宫紫裳的笔法也轻灵有致。
陈瑜给苏小砚当助手,宫紫裳还跟著他侍候。太傅彻底享起了清闲,每日里喝茶看书,太子府的花园里散步。外面有什麽风浪,这小世界是安稳平静的。
朱昭明看手里的奏折,略微皱眉。沈轻侯坐在下面,也脸色沈郁。朱昭明把奏折轻轻合起来:“这是最後一个人了,他死了,就无从挖掘渔舟和朱昭允的密道。”
沈轻侯微微摇头:“他活著也没有用,他已经说了一切知道的和渔舟联系的方法,完全行不通,渔舟一点上钩的迹象都没有。”
朱昭明攥著手里的奏折:“渔舟到底是何人,竟然会提前下手。他能从朱昭允的手里逃走,必然是明白朱昭允不会留他,却也成了惟一知道密道方位的人。”
沈轻侯沈声道:“这事实在离奇,他从京城外而来,却对京城必然熟悉无比。才能逃脱陛下的布置,又躲开所有的追捕。单从他可以活著自朱昭允那里离开,就知道他十分不寻常。他们是一个组织,人数最少也有五六人,却全然查不到半点痕迹。”
朱昭明将那折子按在书桌上:“此人不除,大内永无安宁。”
沈轻侯自然明白:“就是翻便天下江湖,定要将此人挖出来。这大内密道,他也绝不会泄露出去。以他的聪明,自然知道自己是在找死。纵然有胆大包天者敢买,又岂会容他。”
轻侯的眼中现出煞气:“无论他是谁,只要他做了,就一定可以翻出来。”
朱昭明走下去:“朕相信他绝逃不过你的掌心,走,陪朕去喝一杯。”
沈轻侯道:“恕臣不领,不捉到他之前,臣不饮此酒。天下纵大,臣也要他无藏身之地。”
朱昭明的戾气不外露,只道:“那和朕一起去看看小砚,他昨天说想念你了。”
沈轻侯听见苏小砚的名字,煞气消退的无影无踪,笑道:“他那文笔吏做的还开心麽?”
朱昭明笑道:“开心,朕说要把他写的字刻印成版。过几日朕叫小洵来陪陪他,想必他会更开心。”
沈轻侯道:“小洵最近精神不济,只怕陪不了小砚了。”
朱昭明叹息:“我派了御医去,小洵不肯让他们看。”
沈轻侯有些伤感:“他毒行全身,又这麽多年,御医连小砚身上的尚且不能除根,何况是他的。”
两个人说话走出书房去,有内侍飞奔而来,看见朱昭明出来,连忙抢上跪下磕头:“皇上,太医说周才人今日便会产下龙子,周才人请您去看看,赏赐名字。”
这内侍是寝宫内侍候朱昭明的,地位仅次于总管,是以才敢来书房求见。
沈轻侯笑道:“臣恭喜皇上,如此,臣便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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