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感叹之后,莫里斯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一个人思考着两天后该何去何从,些许睡意涌上脑头来,但他却仍没有入睡的打算,就这样,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上度过了这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清晨,莫里斯终于从漫长的抉择中清醒过来,他突然想起来今天正是安娜从丹麦度假回来的日子,自己总不能带着这样一副面如枯槁的样子去见她吧,这样的话,难免不让她担心。
于是,他便披了了一件皮大衣,走到盥洗室,匆忙洗漱完毕,准备前往餐厅用早餐,但他刚走出房门,却听到王宫外传来了马车的声音,他急忙跑到了阳台上,向着前方极目远眺,只见一辆绘有雄狮纹的皇家马车正向着王宫赶来,莫里斯欣喜万分,昨日郁结于心中的烦恼顿时烟消云散,是安娜,她回来了。
他不由自主地向着马车招着手,马车中,一个身穿黑貂皮大衣的女子连忙探出头来,她不是别人,正是令莫里斯魂牵梦绕的安娜。
“停车”眼见是莫里斯,安娜的心中也激动万分,便即刻命令马车夫将马车停下,她踩着侍从搬来的凳子走下了马车,向站在阳台上的莫里斯挥了挥手后,便一路小跑地冲进了王宫。
守卫见是安娜,便不再阻让,识趣地让开了一条道路,饶有兴致地看着安娜大步向王宫走去。
安娜眼见守卫们个个毕恭毕敬的样子,心中暗自窃喜,这一切多亏了莫里斯,如果不是莫里斯一纸委任状将她任命为宫廷女总管的话,今天,这帮平日里凶神恶煞的卫兵怎么会对自己如此客客气气。
想到这,她不得不感叹真是找对了人呐。
进入了王宫之后,安娜便一刻不停地向莫里斯的卧室赶去,一路上,碰见的仆人无不对她这位新任的女管家毕恭毕敬,但她却在不经意间听见了一些窃窃私语。
“泰利埃大人可真是不容易啊,年纪轻轻便当上了枢密院议长这样的高官,这两年来为陛下出谋划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大雪纷飞的日子还来到宫中进言,可我们的陛下却怎么也听不进去”
“泰利埃大人也真是执着啊,天寒地冻的日子,硬是在院子里跪了整整一夜,可真叫人心疼呐”
几个女官一边说着,一边唉声叹气道。
这是什么情况,听了这话,安娜心中疑窦顿生,虽然她对于泰利埃这个信奉异教的法国人没有什么好感。
但她明白毕竟泰利埃这两年来一直兢兢业业地为莫里斯办事,立下了不少功劳,莫里斯也十分仰重他,两人的再怎么样也不至于闹成这样子。
可这次却,看来两人所争之事必不在小,得找莫里斯当面询问一下才行,安娜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从不过问政事,但毕竟在阿姆斯特丹和海牙呆了这么多年,又常在宫廷往来,对于各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早以习以为常。
而且如今自己已经当上了荷兰宫廷的女管家,今后要经历的风风雨雨必不在少,与其懵懵懂懂地被慢慢改变,不如从今天开始成长,这件事,她绝不会袖手旁观。
想到这,她便径直穿过了走廊,向着莫里斯卧室的方向走去,在转角处,她偶然间一瞥,却发现了一个披着羊毛坎肩的棕发青年,安娜见此情景,心生怜悯之心,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她快步走上前去,将那人细细端详了一番,只见那人双腿直直地跪在地上,脸庞冻得通红,手指也早已僵硬得动弹不得,厚厚的积雪覆盖住了他并不宽阔的肩膀。
果然是泰利埃,身为枢密院议长的他竟然真的冒着寒风在这里跪了整整一夜,这对她来说,实在是难以想象的,这个男人为了进言居然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看来这件事,自己不能不过问了。
正在这时,卧室的门却突然打开了,披着一件皮大衣的莫里斯从房中走了出来,他望了一眼跪在院中的泰利埃,似乎想要出说些什么话来,但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来,紧接着,他面带微笑地走到了安娜的面前,用力地将她拥入怀中,两人互相亲吻了对方的脸颊。
进入卧室后,两人围坐在桌前,开始闲聊起来,虽然仅仅分别了一个多月,但对于两人来说却好似度过了整整三年,刚一见面,便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怎么也说不尽。
但才闲聊了一会儿,安娜便坐不住了,她的脑中再次回想起了女官们闲谈所说的话和跪在地上的泰利埃,她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开口向莫里斯亲自询问。
“莫里斯,最近朝中可有大事发生?”
“无事,无事,最近一切太平,怎会有大事发生,你多虑了”被安娜这么一问,莫里斯感到有些心虚,便连忙摆出了一张笑脸,做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回答她。
但这样做却并没有将安娜糊弄过去,安娜一眼便看穿了他的把戏,他越是这样装模作样、极力回避,越说明了这件事对他来说有多么难以抉择。
“你不要再瞒我了,朝中若无大事,泰利埃又为何会跪倒在王宫中整整一夜”安娜追问道
“好吧,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不瞒你了”眼看糊弄不过去,莫里斯只好当场认怂,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情况全部说给了安娜听。
“泰利埃确实说的道理,我不是不明白,只不过要我亲自下令将玛丽亚处死,我还是有些为难”莫里斯坦诚地说道,他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昏君,他知道泰利埃是对的,议员们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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