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的话,顾念风只能在内心回以两个字——“天真”!但他不能真的说出口,于是指望把自家师兄说得热血沸腾的连青颜注定要失望了。
“我辈自是希望建功立业,只是……连师弟……”顾念风为了和连青颜分开实在是豁出去了,他很清楚这件事一旦出错,欺骗整个江湖的后果有多严重!
顾念风假装犹豫再三,难以启齿,在连青颜地追问下才继续道:“只是我与郑东霆有些许私交,此番他受到牵连,必将成为众矢之的,我想暗中保护他们二人。”
他本来是不想再提起和郑东霆的私交的,但在承认认识郑东霆和担着欺瞒整个江湖的风险这两者上他还是选择了前者吧。
这样连青颜之后的一切行动都和自己没关。
“顾师兄,你……你怎么会和这个小人……”连青颜似乎不敢相信,“这……”
“连师弟,你听闻的都是传言,不可尽信。郑东霆此人还是有些担当的,而且颇重情义。”顾念风温声道,话语里带着几分认真,真像一个为朋友解释误会的好哥们,“他虽师从圣手牧天候,但多年来一直信守承诺,并没犯过什么大错。”
连青颜稍稍释怀,但还是有些别扭,只好道:“那师兄小心些,不要让别人发现了。”
“这我自然知晓。”顾念风微微点头,表示明白利害。
亲眼目睹了这大事件的郑东霆和祖悲秋却对于周围的风声火势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从命案现场落荒而逃,一直躲进了簪花楼软玉温之中,连续饮了三天三夜的花酒才勉强把在仁义庄总堂见到的惨状驱赶出了自己的记忆。
在第四天午后,洛家的惨景已经淡出了二人的脑海,郑东霆终于决定开始干一些正经事。他将师弟祖悲秋带到了五福茶楼上,点了一些清茶便饭,开始商讨他们之后的打算。
顾念风在这种时候来了。
他知道有很多人在找郑东霆和祖悲秋,也知道他们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但他也知道有洛家和连青颜在幕后,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大家知道“凶手是太行山的晌马”。所以他不担心这个时候来见郑东霆会出现什么问题。
“许久未见。”白衣的青年从容地走近,一举一动都透着无尽的雅致。
这样一个男人,即便知道他是那见血封喉的毒药,依然让人不舍移开视线分毫。至少郑东霆是这么认为的。
在吃花生的郑东霆因为惊讶加发呆,被果断地噎住了。
“咳咳……咳咳……”他看着顾念风半天说不出话。不停地咳嗽着……
顾念风微笑着慢慢踱到郑东霆的面前。似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轻不重地拍了拍郑东霆的后背。郑东霆用力咳嗽了一声,终于咳出了那粒花生米。
郑东霆顾不上许多,首先拽住顾念风的衣袖,这才放心说话:“你……你怎么来了?”
他记不清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他迷迷糊糊中似乎抱住了顾念风对他说了些什么,以后他清醒过来,顾念风已经不见了,而且这一不见就是两年。他听说天山玉侠是闭关了两年,但他直觉告诉自己,这闭关或多或少和自己说过的话有关系。
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让顾念风生气了?
顾念风看着郑东霆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小心翼翼的目光,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在面对家长……
“这一次你义助你师弟祖悲秋到洛家下休书,祖洛两家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你们师兄弟二人联手对抗洛家数百高手,血洗洛家庄,火烧仁义堂,干出好大一番事业,今后黑道五门十三会就要唯二位马首是瞻了。”顾念风淡淡道,“你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如何不来?”
即使这种时刻都不忘顺带刷刷郑东霆的好感度。
顾念风说着目光不经意向窗外暼了一眼。他知道,弓天影在哪儿看着。五福茶楼旁边的淑玉阁恰好也是他的产业,他还知道连青颜这会儿差不多夜该到了那里。
“什么?”郑东霆目瞪口呆。与此同时,背后一阵桌椅翻塌的轰响,接着重物落地声响起。郑东霆扭头一看,只见祖悲秋此刻已经吓昏了过去。
淑玉阁上弓天影和连青颜看到楼下这个场景,同时一愣,喝到嘴中的茶水差点儿喷了出来。弓天影迅速看了连青颜一眼,淡淡地说:“这样的家伙决不是扬州惨案的凶手。不过顾兄和他们二人的关系似乎不一般啊,这个时候不忘通风报信?”
连青颜一口咽下嘴中的茶水,神色不动地缓缓摇晃着茶杯,默默注视着茶杯中旋转不停的茶叶,似乎对于弓天影的话充耳不闻。
顾念风悠闲地点了茶水和点心,懒懒看着郑东霆手忙脚乱地又掐人中,又搧耳光,好不容易把祖悲秋救醒。
祖悲秋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撕心裂肺的一声:“冤枉啊!”
“这个消息是哪个风媒首先放出来的?”郑东霆将醒过来的祖悲秋往身边的座位上随手一丢,有些恼怒地问道。
“我不清楚。”顾念风喝了口茶水,这才说道,“当日祖悲秋高举休书入仁义庄,扬州多有所见之人。当日出入洛家只有你们两个外人。你们在洛家滞留了一天一夜,当天夜里洛家突然火起,接着有人看到你二人从火堆中脱身而出。而且你还特意将洛家仁义旗抛入火中,以示满门灭绝之意。这就是江湖上现在在传的消息。”
“喂,那张洛家仁义旗是随风飘到我头顶上,我随手把它抛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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