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才轻笑了一下:“肃公子果然有情趣,喝茶也选这么一个别致的地方。”
肃湖卿听出来他在揶揄自己喝茶到酒楼的事情,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嗯……毕竟这是经常来的地方。”
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发冷。
肃湖卿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正对上星北流似笑非笑的眼睛。
“如此说来,大统领也经常和肃公子来这里——”
肃湖卿一个哆嗦,端端正正地坐好,因为心虚差点无法控制音量:“没、没有的事!大统领洁身自好,我劝他来都不来……”
他预感星北流会找他麻烦……然而他的预感是对的。
大概是他及时表现出了明智的一面,星北流收回目光,冷哼一声,暂时没有计较。
肃湖卿被他这哼的一声吓得浑身又一个哆嗦。早知道就不在星北流面前提边歌岸的事情……还不是因为早没算到,他这么快就要有求于星北流。
“肃公子不妨直说,省得客气来客气去太过于麻烦。”星北流放下茶杯,道。
肃湖卿挠了挠头,干巴巴地笑道:“嘿、嘿……大公子说得没错,我也觉得这么客气不是很好……”
星北流微眯起眼,他当然不想跟肃湖卿客气,免得想找肃湖卿算账的时候,不是那么方便。
肃湖卿似乎有些紧张,吞吞吐吐没说出什么来。星北流倒也不是很急,等着他说出自己的来意。
“我……我是想问问……”肃湖卿咽了口唾沫,终于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是不是有个名叫宛扶的人还关在大统领府邸里……”
宛扶?
星北流眼中露出些玩味,回答道:“不是关——顶多只是软禁。”
他让长光派人严密监视宛扶,不能让宛扶离开长光的府邸,也不会让她有机会去和主母说些什么。
宛扶知道长光的身份——一条可以变成人的狼,一个随时可以变成狼的人。
这一点太危险了,星北流不得不做好防备。
“我……”肃湖卿一点都不像平日里那般嬉皮笑脸、能说会道,此刻的结结巴巴只能说明他心中的紧张。
星北流慢慢地将目光放在他身上,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反倒让肃湖卿更加紧张。
他咬了咬牙,心下一横,大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希望大公子能将宛扶交给我!”
☆、罪欲爱(三)
虽然猜到肃湖卿可能要提的事情可能会比较超出想象,但是这个要求,仍然大大超出了星北流的预料。
他低头,敛去眼底的寒芒,轻笑一声:“肃公子说笑了,宛扶现在在大统领府里,如何处理要看大统领的意思,您来向我提出这种要求,我也只能说,爱莫能助。”
肃湖卿:“……”
谁刚才还说不必客气的?马上就一口一个“肃公子”、“大统领”、“您”了。
他真的有些着急了,完全顾不得身份什么的,急忙道:“如果我找长光能有用,为何还特意来找你一趟?”
星北流一愣,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如今宛扶在长光手里,而长光从来不在意他人,他只会听一个人的话,就是您……所以我才来,恳请你帮帮我。”肃湖卿的神色真挚诚恳,大概是真的被逼得有些无法了。
能叫一家主君露出这样焦急的神色,还真是有意思。
可是急的人并不是星北流,他微微一笑,道:“我给你出一个办法。你就去告长光一状,说他私自囚禁良民。”
肃湖卿虽然急,但还没有急到失去理智的地步。他低头不语了好半天,才默默地道:“大公子,且不说我真的去告了状,大统领、江国公、二殿下会一起把我折腾一番,再有,宛扶本来就是主母给你的人,你完全可以说并没有囚禁他……”
星北流勾了勾嘴角,忍住笑意。
看他着急,还真是有意思,至少看着没有之前那样不顺眼了。
肃湖卿低着头,有些委屈地、无比诚恳地说:“如果大公子是在为长光的事情生气,我愿意道歉,并且以后会好好补偿。但是宛扶、宛扶……”
看他这样子,星北流也不折腾人了,换了认真的神色:“我之前对宛扶的身份有一个大概的猜测,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肃湖卿一听感觉自己有戏,顿时j-i,ng神了许多:“什么猜想?”
星北流扣起手指,在桌上轻轻一敲:“宛。”
“虽然不知道您是怎么联想到的……但是您的猜测,或许是正确的。”
星北流脸色一凝。
肃湖卿点点头,低声道:“宛扶……您应该见过的。就是那次您来肃家,跟着姐姐一起过来的孩子。”
说到“姐姐”一词时,他的声音有些古怪地停顿了一下,仿佛是因为许久没有说过这个词,而变得生涩而不知道该如何出口。
星北流心头微微一动。
“他……为什么会在星北府?”
肃湖卿见他神色和之前不大一样,连忙道:“是之前……姐姐将他们母子送到晚离郡之后的事情了。”
星北流许久没有说话,眼睛里有些失去焦距,像是无意识抓起桌上的茶杯,小口啜饮着。
“他的母亲已经死了,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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