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彰的招式大开大合,前後亦无甚关联,似乎毫无章法,实则非但守得密不透风,还以守为攻、借力打力,即便再有经验之人也无法猜透他下一招是打左还是打右自己是该攻还是守。行云流水间一如他素来的随心而至,亦不失风度潇洒。
然而炎烈却无丝毫犹疑不管欧阳彰是攻是守只管一股脑儿杀将过去,只见霎时间团团青光耀眼,叫人眼花缭乱。
高手过招步步为营,而他竟这般胡来,若不是见他把一柄长剑舞得风生水起,还真要当他是发了狠的蛮子而逐出场去,以免失了试剑大会的体面。
高瑜同炎烈师出同门,练的都是这一路既快又狠的剑法,但即便是九分攻里也有一分守,像炎烈这般拼了同归於尽的打法,连他也不免心惊。而欧阳彰到如今都始终游刃有余,才是高瑜始料未及之事。两年前他们还是在伯仲之间,没想到上了一回战场,竟让他成长到如此程度。
“这场怕是欧阳彰赢了。”高瑜心道。
陡然间他觉出杀气,猛然站起身直盯着擂台之上。
只见欧阳彰左足一点迅捷无比地闪过炎烈发来的暗器,然而炎烈意不在以暗器伤人。只因欧阳彰招数太过奇特,他非但不能触及他分毫甚至就是被他牵着鼻子走,他心想必须反客为主,这才不得不出此下招。
起初欧阳彰仍能轻巧避开,然而炎烈发暗器的手法实在太快太频,他终於还是逐渐捉襟见肘,最後竟似成了瓮中鳖。
炎烈一剑刺出正中欧阳彰肩头,登时鲜血淋漓,众人皆道终归还是炎烈胜了。
谁知欧阳彰竟伸手抓住剑身使内劲折断,迅雷不及掩耳间硬生生把断剑从自己肩头拔出架在了炎烈脖子上,瞬间扭转了局势。
“是你赢了。”炎烈扔了手中断剑,对欧阳彰说道。
欧阳彰亦放下那截断剑说道:“若是方才你直刺我心脏,我也同样躲不过去。在下还要多谢炎兄你手下留情。”顿一顿,又道,“这是我头一次感觉到,不带丝毫恶意的杀气。你……是为了他吧?”
炎烈却不再回答,走下擂台抱拳行礼。欧阳彰是个明白人,便也不再多问,如是下台去抱拳行了一礼。
至此,这试剑大会便算真正结束了。
校场的军医匆匆赶来给欧阳彰止血包扎,高瑜见他并无大碍,才终於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和那个差点要了自己同皇兄性命的刺客。
炎烈不是刺客,既然阿三这般说,他便这般信。然而高瑜心中却始终被什麽东西堵着,说不清道不明,想起那事来便十分不舒服,甚至冒起冷汗,心惊胆寒。那日的事件毕竟还有太多不明朗。
高瑜定了定心神,走到欧阳彰身边说道:“随我回宫复命。”语调仍是无甚起伏,却甚是急切,抓着欧阳彰的手,生怕他跑了。
“我胜了比试,这就要回南崎去了。”欧阳彰却道,“这株南崎草是当日阿三从南崎林摘出来的,有起死回生之效。劳烦瑜王爷拿了回去给皇上服用。”边说边从怀中拿出南崎草,绿油油的茎叶上沾染着鲜红的血液,触目惊心的娇艳欲滴
“你失踪这些日子是回南崎去了?”
“若是皇上有什麽意外,阿三可绕我不过。”欧阳彰说得轻描淡写笑道,全然不提数十日星夜兼程的辛劳疲累。
高瑜不禁失笑,叫木天一拿来碧月酒,说道,“皇兄早知你一旦赢了比试便会马不停蹄地赶回南崎,是以叫我拿了这坛子碧月来,就当为你践行。也说不上践行,等皇兄身体好了,我们自然也会去南崎。”
“好,我回去就告诉阿三,他一定很高兴。”
“是啊,他一定很高兴。”
便如那人真的便在南崎等着他回去、等着他们找了来,然而却已是无法挽回的生离死别。
岁月漫长,相思无处寄。
田彦早就等在校场外,欧阳彰直接上了马车,打开酒坛,突然飞奔下车拦住正欲回宫的高瑜,急道:“这坛子不是碧月!快进宫去!皇上……”话未说完竟呕出一大口鲜血来,只见他脸上乃至手上都泛起黑紫,显然是中了毒。毒性之剧不言而喻。
高瑜忙伸手托住直挺挺倒下的欧阳彰,眼见他气息渐微不久便毒气攻心,再无心思多想,把那株南崎草硬是塞进了他的嘴里,喝道:“你不准死!你死了我怎麽向皇兄交代?怎麽向阿三交代?”
赶来的木天一心下大骇,眼见昔日爱将命在旦夕,又是不可思议又是心急如焚:“如何?”实则更想问,为何?欧阳彰突然身中剧毒,莫非是方才那一剑……
“我哪里知道!”高瑜怒道,抬眼看向炎烈,若是拿断剑去验必是淬了毒,矛头指向,一目了然。然而正因如此,才更令人觉得事有跷蹊。
比之三年前刺客面目模糊难以分辨,并且事发在深宫内院知之者甚少,总算被高瑾以皇帝之尊硬是把那事压了下来。然而今次却是众目睽睽之下,即便高瑜、木天一乃至欧阳彰都信炎烈不过是一枚掩人耳目的棋子,却不得不让他先做了这替罪羊。
“当日便是有人拿着此物叫我来参加试剑大会。”说罢,炎烈从怀中拿出那枚玉佩递给高瑜,甘心受绑。他无法去想,若欧阳彰有何不测,高瑾会是什麽模样。
许久,欧阳彰终於转醒,头一句话便是:“我……只拿了一株回来……”
“不碍事的,我这儿还有。”田彦见欧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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