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辞的唇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狄将军说的是,下官明白。下官只是有些懊悔,自从来了此处,置身於如此淳朴民情与大好风光,却整日枯坐於书房,真真是浪费了。修身治国平天下,还真不是仅凭读书就能得来的,这两日领著狄将军在这伏龙山上四处走动,下官也借机悟出了这个道理……”
“玉大人明白就好。”狄夜长沈声将他打断,“那就不必让他们白费力气,去下饵捕鸟了,其实狄某用的并非是飞鸽传书,而是久经驯养的飞鹰,岂能被轻易捕捉?那地图已然绘制好并传出去了,最迟三日,狄某手下的人就会上山来伏击。”
玉青辞垂眸苦笑:“下官早知拦不住狄将军,即使拦住了狄将军,丞相也还会有下一步棋。但,下官还是不得不做点什麽,否则,至死都不得安宁……”
“那奉劝玉大人还是不要太过留恋,到头来也不过是徒增烦扰罢了。”狄夜长说罢,就打算转身离去,临走前却又丢下一句:“到时还请玉大人切莫惊慌,丞相有过交代,说你见不得血腥,狄某会让人带你先行离开,不让你亲眼看见不忍心看到的场面。”
“下官,多谢丞相和狄将军体恤……”玉青辞咬牙冷冷道,好个白杳,白丞相,坏事已然做绝,又何必再多此一举,假装顾念旧情?
待狄夜长走後,玉青辞依旧负手立於山顶,静默地望著远处那些欢闹依旧的匪民。
年莘,这一次,莫不又是我连累了你?本是双胞亲兄弟,怎的却偏偏生成了水火不容的天煞孤星?
“论疏狂端的是我疏狂,论智量还谁如我智量。细寻思往事皆虚诳,险些儿落後我醉春风五柳庄。汉日英雄、唐时豪杰,问他每今在何方?好的歹的一个个尽撺入渔歌樵唱,强的弱的乱纷纷都埋在西郊北邙,歌的舞的受用者休负了水色山光……”
狄瞎子醇厚低婉的曲调在伏龙山的夜空中回响,青天霸却将酒碗哗啦一摔,拍案而起,“什麽小破调?跟嚎丧似的,晦气!弟兄们,一起来吼几嗓子给他听听,啥才叫爷们儿该唱的调!”
於是众土匪们纷纷起身,围著篝火端著酒碗,或袒胸露怀放浪形骸,或是举臂顿足踏得地动山摇,一起亮开五音不全的嗓子吼唱震天:
大块地吃肉,大碗地喝酒,
五大三粗的汉子最懂得恩和仇!
刀下马上轻生死,
偷香窃玉也有个fēng_liú!
人生在世九十九,
不求高官厚禄啊──
只求一句“嘿,这个爷们儿够朋友”!
吼完後一齐仰头,饮尽碗中烈酒,酣畅淋漓过後学著青天霸的模样将酒碗一摔,顿时稀里哗啦的一片,在火光下碎玉烁金地忽闪。
“哈哈哈,痛快,痛快!”
青天霸酒劲一上来了,又趁兴作乱,冷不防地一把扯起身旁正襟危坐的玉青辞,牢牢箍在怀里当众啃了个嘴儿,尔後又猛然将他扛上了肩,在众土匪的叫好喝彩声中转了个圈,揉著他的翘臀丢下一句:“弟兄们慢慢喝,老子要捣年糕去了!啊哈哈哈哈!”
吼罢,就在欢呼与口哨声中,扛著措手不及羞愤不堪的玉青辞,大步流星地迈回了自家的院墙。等不及进屋了,索性就喷著酒气将他压在院里的石桌上,一把撕开衣襟就如饿虎扑食般地啃咂了起来。
这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的狂风暴雨,饶是已然略略习惯青天霸土匪做派的玉青辞,也疼得攥紧了衣袖颦紧了修眉,不由得低吟著叱道:“轻……轻点,你要把我……嚼了不成?”
“就要把你嚼烂了吞进肚子里!”青天霸一边粗鲁地揉著他的下身一边去啃他的薄唇,怨气比酒气还熏人,“省得你……成天净跟那瞎子厮混在一处!那丑八怪有啥好看的,啊?他唱曲的时候你眼睛都快看直了,老子堂堂一个伏龙山霸王,难道还比不上一个驼背瞎子吗?!”
玉青辞气极,极力撇开头去,“那还不都是你引来的……”又被青天霸狠狠堵住薄唇,勾住舌尖,只得生生将“瘟神”两字咽了回去。
你可知你引来的不是瞎子,而是杀生之祸?!
“老子领他来是给你解闷来的,谁晓得会勾引得你魂都快没了,啊?”青天霸越说越气,粗喘著又去啃他的颈脖,似乎要将他的血脉咬破似地留下几排殷红的牙印,尔後又向下沿著精致的锁骨,一路啃向他玉白胸膛上的豔色茱萸,引得他无法自已地发出夹杂著快感的痛吟……
“那个瞎子……能像老子这样……把你当菩萨一样供著吗?能像老子这样……让你爽到……下面都流水了吗,啊?”说话间,青天霸已然掠过他的下腹,含住了他的玉茎,用牙齿和舌尖,粗鲁地刮过那正渗著汁液的嫩色前端,还用脸上的胡渣,故意去蹭他的大腿内侧。
“啊……”
玉青辞浑身一颤,顿时被卸尽力气一般,微启著薄唇喘息低吟著,连话都说不出来。他并不愿,再与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做这种有违纲常的不洁的交媾,但他这初承雨露的身子,却总是违背他的意愿,擅自做出令他万分羞耻的反应。
若是换作往常,对年莘心怀歉疚,加之不忍再出手去伤他,玉青辞兴许就糊里糊涂半推半就地,由著他横冲直撞长驱直入了,可是如今……玉青辞极力咬牙,在情潮的席卷之中维持最後一丝清明,仰头望向夜空的天际,那弯如钩的银月,正被流沙般的薄云缓缓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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