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闹了。
乖乖与温行并排坐下来。两人挨得近,思安心神不定,只胡乱吃了两口就罢。温行慢条斯理地喝着粥,见他不动,将点心挑好看的夹到他碗里。
思安抿了抿嘴,低头默默吃掉碗里的点心,温行见他吃完,又夹了一块,思安略皱了皱鼻子,还是张口吃了,温行又夹了第三块,思安没说什么,低头苦吃,待第四第五快都吃完,温行还要给他碗里夹,思安感觉再也撑不下了。
看着碗里的糕点,思安表情称得上纠结,分明不情愿,还欲言又止。
“圣人饱了?”温行问。
思安小声道:“吃不下了,爱卿慢用,不用管朕。”
“既如此,圣人可否把碗中的点心赏赐给臣?”
思安望了望手边,他用的银箸方才被温行拿了给他夹点心,现在还握在温行手里。尚有些为难,温行用空出的一只手捉住思安的手,带着思安拿起点心送到自己嘴里。点心小巧,被温行一口吞了,舌尖划过手指,无意有意地添了一下。
思安只觉指头湿热腻滑,心上好像被羽毛刷过,酥麻酥麻。
红着脸要退开,但他的力气怎逃得过温行的桎梏。
“果真甜软。臣谢圣人赏赐。”温行带笑道。
他也已用完膳,有意要逗思安,问道:“圣人才早起为何生气,是嫌微臣昨晚伺候得不好?”
思安怪不愿意他提起昨晚的,头扭一边不看他。
温行被他这副别扭又没胆反抗的样子逗乐了,却并不想过分调笑让他太臊,转而道:“今日有要事,需请圣人出面,故膳食要多用些,以免圣人久坐腹中空乏。”
听人议事思安听得多了,只要作壁上观隔岸观火,不动声色形似入定,做出个“皇帝与大臣”商议的样子,基本就没人管他了。之前有一次也是被奉成一“请”去议事,思安在去之前恰好喝了些水,枯坐许久难免内急,憋得脸色都变了也没人管他。
好歹温行事先说与他听了,好歹他的确是为他着想。
思安又觉自己不吭不嗯有点太扭捏,细论来,昨晚也说不上谁吃亏谁占便宜的,大家同是男子,一味如此形态真比小女子不如,于是转过头,咳了一声,道:“是何事?”
温行道:“栗阳守将求见圣人。”
思安不是十分明白,温行又道:“栗阳现在的守将名叫陈敬严,本为叛军中一员猛将,攻占栗阳后自命守将,如今归顺朝廷,欲面见圣上。”
思安吃了一惊。起义军起义可没少打诛杀他俞氏皇族的旗号,怎地说归就归了。
“他为什么要见朕?”
见他又肯抬头说话,温行拿出早准备好的湿绢帕给他擦手。思安推也不是,拒也不是,又挣不过他,动了两下,只能顺从。
忽略他这些小动作,温行将他的掌心和指尖一一擦过,就着自己也擦了几下,将湿帕一丢,问道:“今日的朝食圣人用得可还满意?”
思安以为他又要不正经了,两颊都鼓起,撑圆了原本瘦弱的脸蛋,略显孩子气。他这个样子自己看不到,温行却能看到,心想以后可以好好逗逗他,面上却是另一副模样,接着道:“膳食都是陈敬严进献,他虽起于微末,然感念皇恩,已是归附我军,特来求见圣上以表忠心,圣人不妨见一见。”
思安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觉他眼中似还有别的意思,待要再问,听见外面通传陈敬严求见。温行让人撤了膳食,传陈敬严入帐。
第七章
对于被叛军追出皇宫,一路颠沛流离,几次因此有性命之忧的思安而言,面对叛军降将难免局促,他正襟危坐,腰板撑得笔直,双手放在膝头,不时探着门口。
反观温行就随意多,双腿随意搭放在脚踏上,身子微微向后靠着兽皮褥子,面带笑意。
陈敬严个头不高,方脸小眼睛,目透精光。一进来就行足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若不是温行事先告诉思安他是归降的叛军,杀了栗阳守将自占栗阳,思安几乎要怀疑他才为大景死守栗阳的那个人,原本就是大景的忠诚良将,且还是世代忠良的那种。
他“噗通”跪拜,膝行至思安脚边,抱着思安的腿大哭,诉说如何如何仰慕天恩,如何如何误入歧途,如何如何悔过,如何如何期盼皇恩眷顾。
思安吓了一大跳,奈何坐着躲不开。温行朝陈敬严身后一同觐见的栗阳官员使眼色,后者上前把陈敬严拉开,陈敬严尤觉不足,上前欲再次抱住思安的腿痛哭,被温行挡住才作罢。
虽勉强起身,陈敬严依然涕零不止,一面低诉。思安听了半日方明白,原来陈敬严是来向他求封赏来的。
陈敬严虽然自认栗阳守将,且表示过要归顺朝廷,但身上并没有朝廷赐予的官职,自封直占只凭强兵,他身后的栗阳官员穿着官服,他却没有官服,一同面圣,看起来是有点不像样子。
可是若要赐予官职,思安也很为难,他没有印玺。
老皇帝出逃就没记得带上宝玺,思安即位全由奉成一操纵,拟旨下诏皆由他一手操办,应当还用着老皇帝或是先太子的私印,而思安自己不曾封王,没有王印,即位后也来不及刻印,现奉成一不在,根本无印可用。
况且赐官恐怕还要看温行的意思。思安忽然发觉温行胆子可真够大的,不管奉成一把他一个人带去洛阳,就不怕奉成一最后不认账另外再立个皇帝。
温行似乎并不着急,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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