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问起炼钢之法,叶丰一一说来,不敢藏私。西厢房的匠人刚好锤打完手里的管道,听徒弟说有贵人到来,让徒弟过来问能不能见一见贵人。程墨道:“请过来说话吧。”
这位匠人名赫宝,眼角有深深的皱纹,脸庞红润,一见程墨便行礼道:“见过贵人。不知贵人可是永昌侯程卫尉?”
叶丰也早就猜测来的是这位传说中的人物,要不然也不会对炼钢的秘法坦然相告,这秘法可是他师门秘而不宣的珍宝,加上他天赋过人,多年来炼钢的心得。
程墨见两人四只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笑道:“正是程某。”
听他承认,叶丰和赫宝都欢喜地再次行礼,道:“卫尉美名播于京城,今日一见,风采让小民心折。”
程墨道:“两位大师见笑了,只要你们为朝廷出力,我自会为你们请功。”
张清便把希望他们培训四级匠人一起炼制一号管道的想法说了,道:“程卫尉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两人略一沉吟,赫宝先开口道:“既然程卫尉吩咐,我等岂敢不从?”
完全看在程墨的面子上,才肯答应授徒。
程墨道:“我知道你们秘法秘而不宣,也不用教他们太多,只要把炼制一号管道的技巧教他们就行,他们能学多少,就看他们的天份了。”
也就是说,并没要求他们倾囊相授,叶丰明显松了口气。
程墨走遍五至一级的匠人所在的院子,勉励他们好好干,看看日头西斜,再不走城门就要关闭,才带侍卫随从回城。
太阳隐没在晚霞后面,天边的云彩像织女手中的彩带绚丽多姿,春儿怀抱佳佳,手指天边的云彩给她看:“是不是很美?”
“嗯,比佳佳身上的衣裳还美。”佳佳连连点头,小手扯了扯身上的裙子,指指天上的云彩,奶声奶气道:“佳佳要母亲做一件比这个更美的衣裳。”
好吧,小屁孩一向爱美。春儿对佳佳不解风情,只喜欢漂亮衣服的作法很不以为然。
可是佳佳再也无心在花园玩耍了,吵着要回去,找母亲要新衣裳。
春儿只好抱她往顾盼儿所住的院子里走,转过一座假山,恍惚听见假山里传来说话声,她本无心理会,可是听到“阿郎”两字,抬起的脚便放下了。
两个十一二岁的小丫鬟坐在假山里突起的山石上说话,一人叹气道:“三夫人巴巴的身赎自身,上赶着倒贴,非阿郎不嫁,没想到阿郎是这种人,唉!”
这丫鬟名叫巧芬,在顾盼儿院里做些跑腿的活,人很机灵,春儿对她的印象不错,有旧衣服常赏她。
坐在巧芬对面的小丫鬟是两个看守角门的小丫鬟之一,名叫菘菜,据说她娘怀她的时候,一味只想吃菘菜,她自小也喜欢吃菘菜。
巧芬什么时候跟菘菜这么好了?两人居然坐在一起议论阿郎?春儿眉头皱得紧紧的,在佳佳耳边道:“别说话。”
佳佳小大人似的点头,一双乌漆漆的大眼睛看看假山里的两人,再看看春儿,在她耳边,用同样小的声音道:“捉迷藏吗?”
在她的认知里,大概只有捉迷藏,才会躲在外面,不让里面的人现了。
春儿点头。佳佳便咧了嘴笑,为猜中了而高兴。
假山里两个小丫鬟的话不断传进耳里,让春儿心惊。
菘菜深表同情地道:“说是买了一座院子让几个女子居住,还说这事千万不能让大夫人知道,唉,我只是为三夫人不值。”
巧芬道:“这件事千万不能让三夫人知道,要不然她一定会伤心的。”
顾盼儿没有诰封,不能称呼为“夫人”,但府里的人都以三夫人称呼她,以二夫人称呼赵雨菲。
春儿心道:“算你还有良心。”
菘菜撇了撇嘴,道:“要我说,这件事必须尽快让三夫人知道才行,夫人们都不知道阿郎在外面干了什么,岂不便宜了他?”
一个婢女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是奇葩了。春儿想着,菘菜不能留了,得跟普祥说一声,卖出去。
巧芬显得很犹豫,道:“阿郎没有把几个女子带进府,想必顾忌大夫人,三夫人就算知道,也说不上话,不如别告诉她。”
想到顾盼儿出尘如仙子般的气质,不禁埋怨道:“这女人嫁了人总是吃亏,三夫人那么天仙似的一个人,也不能免俗。我以后还是别嫁人了。”
她嫁不嫁人,菘菜真心不关心,还在那里劝她:“这件事你一定要递到三夫人那里,让三夫人跟大夫人说一声,大夫人要是不管,阿郎岂不是太逍遥自在了?”
“胡说什么呢?”春儿再也忍不住了,横眉冷眼现身假山门口,道:“谁教你乱嚼舌根前后议论主人?巧芬,解下腰带,把她捆了,交给管家落。”
菘菜面露惊慌之色,嘴硬道:“春儿姐姐,我说的句句是实,阿郎太过份了。”
春儿哪去听她狡辩,喝令巧芬把她捆了,押到普祥那里,可是这件事也包不住了。
“五郎私置外室?”顾盼儿奇道:“你烧了吗?怎么说胡话呢?”
自己的丈夫是什么样的人,她怎么会不知道?
菘菜道:“我在角门当差,听两个妇人说的。说是有一个叫洪诚的商人,送了四个美人给阿郎,阿郎买了一座院子让美人居住。”
霍书涵气笑了,道:“还在乱说,掌嘴。”
程墨回府,察得气氛有些怪异,怎么霍书涵看他的眼神儿很是戏谑呢?他摸了摸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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