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色还是清明的时候,邱云晃晃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到厨房倒牛奶喝,客厅里电话响个不停,按了按,好家伙,光是未接来电就有二十条之多,为首的就是龙坚,往下林林总总,也不知道是哪些狐朋狗友,他懒洋洋打个哈欠,接起话筒说了声“早”。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也回了句早,这一个字彻底把邱云从半梦半醒的状态惊醒了,“少,少,少夫人——”
“邱云吗,我是沐蔚。”电话那端的声音极为友善,“我打扰你休息了,真不好意思。”
“啊,没。”邱云磕磕绊绊的道,“我早就起了,没什么,那个,少夫人有什么吩咐?”
“我听你们老板说,前几天他请你去翻了个膛?”沐蔚问他。
在北京及河北一带,“翻膛”是指在墓穴内挖掘,直接从坟顶挖开,一挖到底,但是邱云他们这次掘了个已经被人开过的墓洞,这在圈子里被叫做滤坑。
“哎,龙坚领着去滤坑了”邱云赶紧把口里的半口牛奶送了进去,正色道:“不过说来惭愧,什么都没捞到。”
“没什么,这次斗里凶险,能全身而退就是万幸了,管那些个身外之物做什么,对了,你这次下斗,可有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
邱云心里暗道,人都说病美人身子弱,说话就格外柔和,听人讲沐蔚以前也是个多病缠身的主,亏这些年精心调养才好转起来,可身子弱归弱,脑筋可不简单,圈子里的黑话也说得顺顺当当。
不过夸归夸,邱大妈还没单纯到以为沐蔚真是来打听什么有趣事儿的,干脆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可不是,队里插了一个玉器专家跟他助手,叫什么纪阡叶熙的,哦,对了,我这次还见了咱们倒斗界斗花——”
“斗花?”沐蔚重复一声,不解其意。
“就是那个脸蛋长得不错,道上特别有名的斗花纪沫呀,整个倒斗行当里最漂亮的美人,我跟他结了兄弟,人家原名叫沐堇,您说巧不巧,跟您一个姓,我还纳闷,这沐家是不是专出美人儿......”
“纪沫,沐堇?”沐蔚的声音一下子就严肃了,“是当年跟着母亲改嫁去香港的沐家表少沐堇?”
“听龙坚说是被继父赶出家门之后进的福利院的,再具体我也不知道,上了火车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您也知道,这次夹喇嘛的是龙坚,我们这些被夹的,哪个不是到了才知道情况......?”
“我知道了。”调整了一下失态,沐蔚隔着电话匆匆笑了一下,“你忙吧,我不打扰了。”
“哦。”邱云应声,又道:“您也别急,老板说我们下次要去的那个斗正绘在上次那斗墙上,阿堇那边有照片,催着我们下午抽空去看看,到时候再帮您打听。”
叩上电话,邱云也算彻底没了睡意,满客厅的找袜子,一瞅挂钟已经九点多钟了,听龙坚在答录机里招呼等会儿领他出去吃饭,然后顺路儿一块去纪沫家,大妈又一溜烟跑进洗手间去漱口,一边咕嘟一边朝着镜子里那人挤眉弄眼,正一个人玩的高兴,忽的想起件事来,夸张的咂了下嘴。
“不对啊,沐堇,沐堇,以前那斗界一哥不是叫什么沐棉的么,哟,不会和阿堇有关系吧?”
邱云猜对了,大妈这种生物,果真对八卦□有着其他人望尘莫及的敏锐,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忘不了,在沐堇面前提起沐棉的时候,这个似乎生性淡然的孩子在那一瞬间所表现出的黯然,失措,以及极端的,脆弱的迷茫。
脆弱的仿佛只要一将这个存在抹去,便会让纪沫的世界轰然倒塌一样,如此的令人心痛难当,却又措手不及。
纪沫一个人在高级公寓租的房子,从开始到现在已经住了差不多两年时间,虽然纪沫这个小臭孩子看起来孤僻,清高,难以相处,似乎还带着轻微的社交恐惧症和交流障碍,但是和他走近的人都知道,纪小沫小同学其实很单纯(?),他不懂得与人沟通,习惯沉默,没有接触过这个社会的阴暗面,几年翻山进斗的经历给他形成了个性单一的保护屏障,将他成功的和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隔绝开来,至今都保护在只有生死交界而没有灰白交易的象牙塔内。
这个看起来招招肃杀,且使得一手出神入化刀技的美人,只是个对社会人心毫无防备的孩子。
但是真的要说穿了的话,他身手利落不说,何况脸蛋身段摆在那儿,龙坚都笑呵呵的对邱云说过,你家阿堇就算不干活,光摆着也好,赏心悦目,多鼓舞军心不是,邱云不屑的扁嘴,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可看上他家阿堇那样的冰山美人,就不得不说是男人生来的抖m性了。
从上述话中,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纪斗花下斗的出场费用还是很高的,这笔钱足够支付每月公寓的租金,水电费诸如此类的杂费,当然了,纪大美人不屑于使用宽带这种虚耗精力的东西,他在公寓的房子足足一百六十多平方米,三室一厅,还附带一个小型过道,被纪沫收拾出来弄了个储藏室。
用流行语言来说,其实纪沫小同学不倒斗的时候都是宅,每天泡在漫画和游戏光盘里,再不就是睡觉或者盯着那把匕首发呆,好不容易出门倒趟斗拎着大包小包甜食零食回家,再一直呆到下次下斗出家门。
龙坚大哥和邱云大妈一路找到b栋楼,在楼底下碰见了“叶夫人的表哥叶熙”,,纪阡也不吭声,用zip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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