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的防治做得非常彻底,等确定找不到鼠类,他们又用呛鼻的草烟熏过隐密的角落,直到高壮的雄性们脸上满是黑灰,整个部落都充满浓浓的烟焦味,雌性才敢从家中踏出一步。
做完这些,果然就如拜郁所说,後来是没人再染病,但已经得病的雄性却是渐渐虚弱下去,一觉比一觉还长,即使有巫医照顾也只是拖慢他们死亡的时间,一睡不醒到底是迟早的事,拿到解药是迫在眉梢,巫医不止一次研究过夹杂在药草里的透明花朵,据休说拜郁说得就是这花,但他还是无法研究出如何将之变成解药。
然後转眼间第三天过了,不幸的消息在部落炸开──有两个雄性在睡梦中死亡,其中还包括了头个发作的曼,曼的雌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数度晕厥,後来便被他父亲带回家休养。
知道拜郁去找解药的人都一致没在休面前提过这事,除了大约知道拜郁有多强的巫医,强长老和索都认为拜郁在第一天已经在森林里不幸身亡,所以父子俩从不过问拜郁到哪去,毕竟丧侣之痛不是每个人皆能承受得起的,他们不敢去刺激看上去虽然正常却时常走神的休,生怕他会突然崩溃。
第三天晚上休如同前两日照样回家,一夜无梦的休息了整晚,翌日帮小菜圃浇完水後他又赶到了部落,只是又有令人难过的消息──某个还未成年的雄性也一同投入春神的怀抱。
深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巫医行囊收收便要动身前往森林中央,四天的时间已经够个雄性从部落到森林中央往返两趟,拜郁还没回来肯定是发生什麽事,巫医知道与其枯等著还不如主动出击,即使他仍旧不懂要如何使用花朵,但至少让病患吃下去是有些微效用的,有了这点,他没理由不出发。
休到是拦下了巫医,巫医从他眼中看出绝对的信任,於是放下背囊,巫医决定再等几天。
这个冬季无疑是不好过的,发生这种大事没人有心准备迎新庆典,死气沉沉的气氛随著第一场雪的降临更有种雪上加霜的感觉,看到这场雪高兴的大概只有还小的孩子,大街上能看见的大人,脸上都似有哀愁。
第七天,恰好一个礼拜,不知从哪传出的消息,很快部落众人都知道族长家的第一美人失踪了,於是不止是乌纳,连戈丘也一同到休家探探虚实,发现是事实後,乌纳想对冷著脸的族长发飙却马上被戈丘叼回家中。
对雄性最痛苦的,莫过於丧失伴侣。戈丘知道休一定不如表面看得冷静。
在一片风声与同情中,休其实不似旁人说的硬撑,思绪还是非常清明。被巫医那麽一说之後,他瞬间冷静,他明白拜郁,如过是自己遇到需要取舍的事,一定也会像拜郁独自前往而不让爱人一同遭遇危险,就算会死,至少不是和爱人共同赴死,即使自己死後爱人一定会找到更好的人爱著他,死了就什麽都没,人生不该停在如此年轻的时候。
渐渐明白以前从没想通的事,休真正了解拜郁期望的「伴侣」──不是单纯一方的付出,也不是单方面的照顾,而是两人需要如同两个雄性般互谅互信,把对方当成朋友、爱人、家人,这才是拜郁真正想要的。
部落里染病的雄性还有三十几人,病重的更是超过一半,虽然在多留的几天里没有人往生,不过巫医终究等不住了!
巫医风风火火地就要赶去森林,这时一只怪异的鸟蓦地飞到他家门前,嘴里叼了的兽皮囊放在门口後便拍翅离去。
巫医目瞪口呆,疑惑地拆开兽皮囊,就见里头竟然有著一撮金发、几个怪异的透明圆筒,以及几张又薄又白的东西,那上头似乎还画著图像,不过巫医怎麽看也看不出所以,最後只好赶紧跑到休家让他瞧瞧。
休马上认出这个兽皮囊是属於拜郁没错,尤其那怪异的圆筒只有拜郁才有,何况部落里金发的人除了他找不出第二,很显然这兽皮囊是拜郁托那鸟带给巫医。
两人顿时放下心中大石,休更是找回了点精神,双目炯炯的看著拜郁的「大作」。
黏在一起的类似树皮的东西,最上头画的是那个透明圆筒,然後旁边有一头巫医怎麽看怎样不像的狮子,仔细看狮子双眼闭起,是睡著的状态;翻面的下张就简单许多,因为看过拜郁用透明圆筒的方法,休马上便明白是要让上头的刺插进雄性身体里,然後按下圆筒尾端把里头的液体灌进去。
最後一张不用休解释巫医自个儿也看明白了!上头是一头狮子後肢站立、前掌朝天缩起,虽然这画怪得令人费解,不过巫医和休也看懂了圆筒里的是解药,只要把它插进雄性身体就能让病痊愈!
两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病患聚集的石屋,依图上所画用圆筒将液体都各灌了点到他们体内,五只圆筒的解药最後都全部用尽,不过两三个小时过後,原本很多狮子已经毫无血色的圆耳渐渐染上粉红,力气也回来了些,巫医看了立刻就知道是病在转好,而且看样子不过三四天他们就能痊愈。
只是拜郁到底在哪里?他为什麽不自己回来?巫医疑惑,却不敢发问,生怕自己会想到不好的地方。
距拜郁离去第十天过了,染病的雄性几乎都可以活蹦乱跳的乱跑,但带来解药的人却还是不见踪影,休本来因兽皮囊而染了点色彩的银眸又跟著时间缓缓失色。
小菜圃的斑豆顽强的从雪中冒出已经长到了休小腿处,早就可以收成,不过休却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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