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星疲惫慵懒的靠在手术室门外,普普通通,松松垮垮的医生白大褂,却奇异而隐晦的勾勒出修长挺拔,干净利落的身段。
白皙细腻的让女人都忍不住嫉妒的皮肤,一双月牙形状的眼睛,自带着微笑的弧度,血色偏淡的双唇,薄一分显得刻薄,厚一分又显得过于性感,介于薄厚适中的类型,在白皙的皮肤,和白色的衣掛双重的映衬下,透露出浓浓的禁欲感。
第七遍,宁君心想,最后一次,再不接,宁君就直接去他家找他,五年了他实在无法坦然接受,他不知道梁丘月是用什么神乎其神的方法,得到了自己了小心翼翼守护了多年的宁星,可梁丘月不珍惜,一次又一次的背叛,而事后的几句甜言蜜语,就哄的宁星一次又一次的原谅。
“喂,宁君,怎么了?”干净,清冽,低沉又性感,却透着疲惫的声音从听筒中猝不及防的钻入宁君的耳朵里。
宁君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很快恢复了,声音带上了显而易见的心疼和责备;
“刚刚手术了?现在已经半夜了,你又不缺钱花,也不看重名利,干嘛这么拼命?”
“明明已经是科长,很多手术不用亲自上台,却硬要给自己加班加点,你是有自虐倾向吗?”
宁星听着电话里宁君如同唐僧一样,喋喋不休的“抱怨”,心中好像荡漾开了一股温热的泉水,燙贴着因为长时间手术而僵硬的四肢,又温和的驱逐开身心的疲惫。
宁君,如同宁星家人一样的存在,和他从小一起在孤儿院长大,一个名为天使之家的,名不见不见经传的私立孤儿院,院长名叫宁愿,跟他的名字一样,他这一生都心甘宁愿的奉献给了这么一个,毫无血缘关系,来自各个垃圾场,桥洞底下,甚至人口贩子手里的孩子们,组成的一个风雨飘摇的家。
从记事开始,名叫宁愿的男人,就无时不刻的不在奔波劳碌,为一个“家”里,来了又走,走了又回来的孩子,没日没夜的从一切能赚到孩子们吃饭,上学钱的工作里,来回转换,刮风下雨,不停不歇。
宁星很多时候很难理解,那个叫宁愿的男人是真的宁愿一生,这样不舍得吃穿,不娶老婆生孩子,不去过正常人的日子,为了一群扔在大马路上没人要的,面黄肌瘦,甚至心里扭曲,情感缺失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操劳终老吗?
宁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宁愿从哪个犄角旮旯臭气熏天的垃圾场捡回来的,反正从记事起,照顾他的就只有宁愿。
宁愿虽然收留了十几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但是他从来不虚情假意的承诺他们什么,一定会过上好日子,也不会在某个孩子被领养,又被虐待后跑回来,或者直接送回来的时候,去埋怨给孩子希望,又残忍扼杀的大人,更不会去安慰开解被虐待的孩子。
但是宁星真的深切能感觉到宁愿的心疼,从已经浑浊的失去光彩的双眼中透露出的无可奈何的心如刀割。
宁愿的教育方法很独特也很先进,就是有能耐你自己使去,没能耐你就受着,院子里的孩子们打架就算是往死里打他也不闻不问,只会在打伤了之后一个屁的安慰劝解都没有的给胡乱涂上点,不知道过期了几百年的药。
天使之家的孩子,大多是黑户,甚至没有名字,那个执拗寡言的老男人,根本没有正经的收养手续,和给孩子们上户口的人脉,还是一个管理户籍的退休老干部,可怜宁愿,孩子们才得以拥有一个正当身份,所以宁星是在那个时候,自愿跟了宁愿的姓,他觉得宁愿是真好人,一丝杂质也没有的好人。
宁君是宁星六岁的时候,在一个狂风暴雨的夜里,被下班回家的宁愿捡回来的,当时发着高烧的宁君才四岁,根本记不得家在哪里,只记得是爸爸带着他出来,然后就不知道怎么走散了,宁愿报过警,贴过寻人启事,但是全都石沉大海,宁君,应该是被遗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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