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是梦吗?
我甚至顾不上先探明周围是否有人,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伸手摸向脑后风府穴。那里还残留着一点胀痛之感,向我证实了方才的经历不是一场梦。
我正摸着后颈思量其中问题,门再度被人推开,方才的场景一分不差地在我面前重演,玉岚烟仍旧带着温软笑意,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向我问道:“你醒了?”
我心中虽还有悸动之情,有了刚才的经历,可不敢再当他只是个无害的小受。我警惕地瞪着他,等他露出手段,没想到他就像没看到我的态度一样,依旧笑得明媚动人,将药碗向我递了过来。
我挥手打翻了药碗,冷冷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此言一出,我就见到玉岚烟脸色突变,右手轻挥,一道银光自他指间闪过。
我颈后一麻,再度陷入了黑暗当中。
这种情形反复数次,我几乎已分不出是幻是真。然而这只是几乎,我还是敏锐地察觉出了每次玉岚烟出现时的细微不同——
他的手,渐渐在发抖了,施针扎我睡穴时也不像之前那样毫无痕迹,而是令我能感到一丝刺痛;他的笑容也有些僵硬,眸中流露的不止醉人风情,更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怒火……更重要的是,我头一次醒来是天色极明亮,到后头来,却能见到西坠的日头挂在窗棱上了。
在窗口露出了金红色霞光时,他终于厌倦了这个反复了多次的游戏,进门便将药撂在了桌上,在我冷然瞪视之下,伸手攥住了我的前襟。
“你还有完没完!就这一句台词就耗了一下午,你不能一次说对了吗?敬业点行不行?”
台、台词?
被人自魔教总坛掳劫,还挨了这么多顿针刺,的确是令我神智不清了。
我居然忘了,玉岚烟对我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感情,他肯出现在我面前,必然是为了走剧情。我们魔教派弟子在榆林镇劫掠他一事并没发生,我也没装作普通人主动接近他,假作昏倒在他药庐之前。看来他是按捺不住,竟派人把我弄了过来,就是为了按着原本的剧情,和我单独度过这十几天,好让我爱上他。
其实又何必浪费时间,只凭初见那一眼,就已足够让我这一世忘不掉他了。
只是,我又岂能为了这一点私心,把魔教送上万劫不复之路?
我垂下眼,避开他带着探究和不满的视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需要吃什么药。我看阁下也不是强盗之流,只要你放我离开,之前的事咱们就此揭过,如何?”
他脸上的笑容早消失无踪,寒星般的眼里射出锐利的光芒:“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本座身为魔教教主,岂是什么无名鼠辈都要认得的?”我咬紧牙关,压下心底那一丝锥心疼痛,表面装出一派无情,用最冷酷的语言伤害他,也伤害着自己。
玉岚烟开始怒气勃然,后来不知想到什么,神色忽地一变,带着几分试探问道:“我叫玉岚烟,百里教主,你当真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怎么会不知道,你是这篇文的主角,而我正是苦恋你的炮灰之一……
我心中如此苦涩地想着,神色却一丝不曾动摇,淡然对上他探究的目光。对视许久,他终于将目光移开,咬着水润的下唇,眉宇间露出一丝令人心疼的愁色。我几乎忍不住要伸手抚平那眉间皱纹,却又强自压抑下来,将攥得紧紧的拳头压在了衣摆上。
玉岚烟倒退几步,神情复杂地低声自语:“难道……不可能……设定里明明……他不可能也是……”转头冲出屋去,连门都未关。
3、春药 ...
我直目送他消失许久,才能压抑住失恋的伤痛,从床上翻身下来,趟起一双不知是不是我的鞋,晃悠悠地往屋外走去。
院里只有一间小破草房,连灶台都是露天的。大门又没开,玉岚烟是跑到哪去了?
不过他不在也好,我内息不能提起,他武功又不弱,若真撞见了,怕是难离开这里。此时太阳已然落山,房里也没点灯,我趁黑顺着院墙走到门口,正要开门,就听到头上一片悉索声,一个黑影猛地从墙外冒了出来。
有埋伏!
哼,他们果然不肯放我回去。我冷笑一声,就蹬上院中一个石磨,定定看着一个个黑影自那处跳入了院中。黑衣人不多不少,正好七个,将我围在当中,却不动手。那领头的向我躬身施了一礼,压低声音谄笑道:
“教主,您这么早就叫我们出来议事了?那个神医医术如何,可治得好教主的心疾?”这声音十分熟悉,只听一句就知道,是我那天璇堂堂主罗越。
我不禁讶然问道:“你怎会在这儿,难道七位堂主都来了?”
他得意道:“可不是,教主能和那个小受在一块儿,咱们这些教众都替您高兴呢。后来我们就想,反正这几天您肯定得召我们过来想法再把玉岗烟弄回咱们总坛,所以就一直在外头守着,省得教主您要找我们还得放暗号……”
我怎么有这么一群没脑子的下属!魔教沾上玉岚烟,结局注定就是全灭。连我都不敢放纵自己的心意,他们居然还沾沾自喜,觉着我这个教主傍上了主角是什么天大的美事!
算了,回到教里再教育,别让外人看了觉得我们魔教的整体智商都这么低。
于是我站起身来,一把攥住了罗越的手腕:“本座被人下了毒,如今不能运用内力,必须回教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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