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秉言被簇拥着,桃花眼虚虚地扫视了一眼,声音中带着放荡不羁的笑:“嗬,这可真是难得,都到齐啦。”
另外一位公子笑道:“玄昭,你这是怎么算的?算少了,还有一个,在屋里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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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叶躲在树林中不敢出来,毕竟少爷们带的小厮和侍卫一个比一个多,马车里面说不定还候着什么高手,柳苗她也对付不了这么多人。
银叶无计可施地趴在树干上面,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就在他心里面打退堂鼓的时候,他身后的树林中突然传来一阵蟋蟋簇簇的声音。银叶竖着耳朵听着,过了一会儿,那诡异的声音竟然变成了脚步声。
银叶吓得“噗”一下吹灭了灯,在黑暗中干瞪着眼睛。他绷着弦憋着气,听那毛骨悚然的声音接近,出了一身冷汗。
莫非被发现啦?银叶在自己身上摸了摸——什么都没带。
银叶心里想,要是遇到鬼还好说。
没想到那声音越来越近,径直朝着他过来!而且他听到了人的呼吸声——不是鬼。
他手抖着从地上捡起一截粗壮的树枝。
那人停在他身后,银叶闭着眼睛积攒着力气,正准备鼓足勇气把树枝抡出去,出手的瞬间,却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钟先生?!竟然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是嘉荣的声音。
但是已经晚了,银叶一下子没收住手,树枝的断茬在嘉荣的头顶一划而过,破空声“嗖”地一响,银叶的身体被惯性带得转了半个圈儿。
嘉荣本来偏着头看向银叶的脸,这下也变了脸色。树枝突然袭至的时候,他反应迅速地偏头、折腰、向后翻转,堪堪躲过了银叶的大力一击。然后他一把攥住银叶大力甩出的棍子,没让它飞出树林去。
银叶趔趄一下然后站稳,心有余悸地摸摸自己的胸口,有些不好意思:“你没事吧,幸亏你功夫还真是不错,不错……”
嘉荣手背上被划出一道口子,但是他不甚在意自己的伤:“这么晚了,钟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银叶不回答他,反问道:“你呢?”
嘉荣把棍子丢在地上:“我陪少爷来的。”
银叶看看别院门口的那几位公子的身影:“二少爷?”
“不,是大少爷。”
银叶大吃一惊——不是在家里养病吗?不是还卧床不起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有点担心:“你家少爷身体大好了?”
嘉荣忘记了追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开心地笑道:“多亏了钟先生,那日你走后少爷就醒了,虽然身体有点虚,但是好在旧疾没有复发,身体一天天变好了呢。”
银叶心中奇怪——怎么嘉荣和刚才殷淮远说的不一样?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你为什么不进去在他身边待着?”
嘉荣低下了头,小声说:“虽然少爷已经好了,但是经过这么一档子事,我还是没脸随身侍奉了,一直只待在外面候着,刚才在树林里……方便。”
银叶叹着气拍拍他的肩膀,准备说一些安慰的话,刚张开嘴,树林外一声粗犷的怒斥传来。
“嗨!那边鬼鬼祟祟的是什么人!”
完了,被发现了。
银叶条件反射地撒腿就跑,嘉荣却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大大方方地拽着他一起走了出去。
银叶挣扎不出,只能被嘉荣拖出了树林。
银叶深深埋着头,听见嘉荣大声应道:“李大哥,我是嘉荣,跟着殷家大少爷来的。”
银叶狠狠地闭了闭眼睛,第一次跟踪别人就被发现了,这可怎么办,他抓紧时间在心底里编着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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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姓李的大哥一声怒斥,喊得大门口的少爷公子们纷纷转过头来,几个小厮也过来查看究竟,目光都集中到他们两个人身上。
殷淮远看到从树林里走出来的是嘉荣,吃了一惊,他当先快步走过去,问道:“嘉荣?你不在家守着大少爷,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嘉荣低头答道:“小人就是跟着大少爷来的。”
谢秉言也大吃一惊,他声音中有几分不可置信,问那摇着扇子的公子:“念臣竟然也来了!”
他往门内看了看:“你们说在屋子里等着的那个就是他?”
他一点也不掩饰脸上焦急的神情,急匆匆地往院子里冲,刚上了两级台阶,就看见殷淮安扶着一名侍女的胳膊,径直从里面走了出来。
银叶好几天没见到他,有些想念,遂仔细看了两眼。
他着了一身淡青的锦袍,束一条墨黑的腰带,精致的黑色绣线点缀在袖口和领口,为他淡泊的气质增添了几分低调的华贵,他头发半束在淡青的玉冠中,潇洒而随和,温润而明朗,完全没了之前那一股慵懒与冷漠的气质,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围在门口的人给他让出一条路,他走得有点慢,平视前方,面带微笑,声音悠朗而轻松:“怎么,我不能来?”
银叶看他的脸色,不似几天前那样苍白得可怕了,但是看上去也不算健康,还是一副血气不足的样子。
殷淮远首先问道:“大哥,你不是在家吗,怎么自己来了?”
直到听到声音,他的眼睛才不再平视前方,他“看”向殷淮远的方向,微笑道:“我要是跟你说了,保不准爹和谢伯伯就都知道了,我就出不来了。”
谢秉言上前两步扶了他一下,嗔怪道:“那也不和我说一声,就让嘉荣一个人跟着哪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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