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何昉有点儿愣神,他觉得这小子的架势哪里是要去帮忙,分明是要去抢劫,“不用了,你好好睡……”
“没关系!”徐行坚持,“我习惯早起,我去帮你,几点,在哪里?要不我早点儿起,先去你们宿舍找你?”
“真的不用!”何昉看着和自己等高的徐行,突然想到了他发顶的“旋儿”,“一旋儿横二旋儿拧”,他还真挺拧!
“没事!我去帮你!”徐行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他咬着牙坚持,奇迹般的感到之前一直充斥在胸腔里的那种恐惧逐渐消散,——原来,这一切都可以很简单。
徐行觉得,这就好像是在走华山之巅的天险之路,凌绝于山脊之上,两侧是不可见底的深渊。站在那里看时,会浑身战栗,幻想着一切可能或不可能发生的惨剧。可是,一旦迈出一步,行走于上,所有的恐惧都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一鼓作气的冲劲和一往无前的决绝。
这次,我要勇敢地坚持到底!徐行对自己说。
“何昉,我想去帮你!我明天可以早起!”徐行再一次重复,语气诚挚,有着让人不忍拒绝的坚持。
“那……要不你干脆睡我那儿好了,明天五点半就得起床去库里搬,省得你闹醒一屋子的人。”
徐行瞬间三魂离体七魄升天,华山山顶上还提供满汉全席?
这……这就同居了?
徐行回宿舍拿洗漱工具和睡衣的时候那三个人已经睡下了,刘元睿的床铺靠门,第一个应声说:“你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你真跟人家洞房去了!”
本来就心虚的徐徐同学这会儿要疯掉!
这种男生之间无下限的调侃要是放在过去,徐行是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的,他会觉得无论说什么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可是现在,他明白了,其实事情可以没那么复杂,就像何昉调侃着要把索念晞介绍给刘元睿,不认真,就是玩笑;认真了,就是机会。
所以,自己完全可以拿出一点儿勇气啦,玩笑着,把这一切演绎成现实。
于是,徐行镇定自若地说:“对!我为了全屋人的幸福把自己卖了!”
何昉瞪大了眼睛,带着几乎是惊讶的神色看着身前的少年,他觉得在短短的三天里,眼前的这个人从里到外发生了令人惊异的变化,他就像风雨冲刷过后的草原,一切的阴霾和浓雾,瑟缩和萎败全部散去,露出青翠耀眼的新草和碧蓝朗润的天空,一切都是新的,清新而振奋。
这个人,突然之间拥有了这个年龄段所应该拥有的一切自信和洒脱,爽朗与友善。
“卖谁了,多少钱?”乔涵忙着手里的fifa,百忙之中赏脸问一句。
啪!随着乔涵的话音落地,熄灯了。
“卖我了!”何昉笑眯眯地接过话茬,“钱嘛,明天的早饭和午饭!”
“靠!”乔涵从上铺探个头下来,“何昉你丫抢劫啊?我们家徐行怎么也能再换顿晚餐啊!”
唐冉笑着问,“徐行,你什么意思,卖给他了?”
徐行在一片黑暗中无比庆幸,好在熄灯了,要不然在大家的注视下,自己那堪比西红柿的脸一定会让他们起疑的。
“徐行说,让你们明天睡个懒觉,别起那么早去领衣服了,怪热的。他反正习惯早起了,明天跟我一起去学生处发衣服,顺便把你们哥仨的也领回来。”
“仗义!”乔涵兴奋地一捶床铺,“徐行,哥请你吃饭!”
“乔涵,别抢老大的荣誉,第二顿该刘老大请,你排第三好了!”唐冉笑呵呵地问,“徐行,你的伤要紧么?”
“没事!就是磕了一下,放心吧!”徐行带着笑意说,“我明天要早起,所以今晚就睡何昉那里,省得吵醒你们!”
乔涵转转眼珠子,说:“何昉,我们家徐行给你打一天工就换两顿饭,你也不问问我们娘家人同意不同意!你觉得合适么?”
“不合适,那明晚我请客吧,后天你们就去军训去了,就当是饯行!”
“嗯,上道儿!”乔涵心满意足地躺回去,挥挥手,“小徐子,去吧,好好侍寝!”
徐行回到何昉的寝室时,屋子里只有淡淡的月光,何昉打开柜门开始翻应急灯,徐行站在他身后贪婪地看着那弓起的脊背,他非常羡慕月光,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地伏在上面。
“你先去洗漱吧,”何昉递给徐行应急灯,明明暗暗的光线里,他的笑容惊人地清晰。
徐行闷头冲进卫生间,迅速把自己扒干净一盆凉水迎头冲下去之后,沸腾的大脑才逐渐冷却下来,等他带着一身凉意,穿着睡衣回到卧室的时候,何昉正坐在桌边发短信,他指指上铺说:“你睡我那里,我睡老二那儿。”
徐行好像听到冲锋号一样,甩掉拖鞋直接窜上了床梯,矫若猿猴,眨眼之间就窜上了床铺。他把自己的脸埋进了何昉的枕头里,又闻到了那股子干净温和的味道,蜷在何昉的床铺上,他满意地发现,就跟在何昉的何昉的怀里一样。
重生神马的,不要太幸福啊!
徐行感激地抬头望望窗外嘟囔:“老天爷,求你,你可别一抽疯,又把我给召回去了。”然后又喜滋滋地倒回枕头上,想着,一会儿聊点儿什么话题好呢?
何昉在卫生间里磨蹭了一会儿,他发现徐行这小子把脱下来的臭袜子丢在了洗手池上,已经被水浸湿了,于是顺手洗了;又发现徐行挂在浴室门后的t恤衫上沾了红花油,又顺手给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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