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子?”夏文轩轻声问道,在空旷的大厅中,他的声音淹没入虚空之中,只觉难言的寂寥。
“……”吴崇禧没有说话。
“杀害幼弟,陷害兄长,为了夺嫡不择手段的样子吗?”夏文轩的声音再次响起。
吴崇禧不知该如何接话。夏文轩不该想起这些的,如今的夏国在他手上蒸蒸日上,威慑邻邦,四海来朝,百姓安居乐业。“你是一个好皇帝。”吴崇禧说。无论夏文轩为了夺得皇位做了些什么,他都是一个会名留青史的好皇帝。
“老师可知道,六岁那年,朕差一点死掉?”夏文轩握紧了手上的笔,“然父皇一句六皇子年幼顽皮,就轻轻松松地揭过了。老师可知道,母后抱着朕哭了一天一夜,在旁人面前却一字也不敢言。”
吴崇禧点点头:“臣知道,那是皇上唯一一次缺课。”
“若朕不得到皇位,此生都要这样度过。”夏文轩说,“老师责怪朕不择手段,朕无话可说,然而老师可知当年不告而别,朕在这官场上无人辅佐,可有多么艰险?”
“皇上不也因此找到了齐芮白和程中槐等一干肱股之臣?可谓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矣。”吴崇禧道,“他二人是比臣更为有力的左膀右臂。”
说到此处,夏文轩心情好转了些:“不论如何,老师愿意回来替朕教导大皇子是朕之福,也是大夏国之福。”
“皇上不必介怀,为国尽忠是臣的本分。”吴崇禧说。
夏文轩闭了闭眼,像是想把刚才想起的陈年旧事统统驱赶,老师如今也只会说为国尽忠了,而不是为了他了。
“大皇子换了太傅,不知道适应地可好?”夏文轩不想再说那些事,换了个轻松点的话题。
吴崇禧也又回到了他老僧入定般的样子:“回皇上,大皇子天资聪颖、仁爱宽厚,只是小小年纪禁锢颇多,若是性子能更开朗些会更好。”
说到开朗,苏桓灿烂的笑容立刻浮现在了夏文轩的眼前,那孩子生长的环境虽然艰苦,但天真烂漫的本性被完整地保留了下来。想到苏桓,夏文轩惯无表情的脸上也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皇伯伯(三)
“太傅说得是,锦礼的性子是太内向了点。”夏文轩赞同道。
“臣以为,如果大皇子能有更多与同龄人接触的机会,也许会好些。”吴崇禧补充道。
夏文轩点点头,皇后的性子说好听点是贤良淑德,说难听点就是如一潭死水,无趣地很。锦礼总是跟她在一起,也难怪内向。
夏文轩:“苏桓曾说过想听太傅的课,不如让他也去太学听讲,太傅以为如何?”
吴崇禧:“也可,苏桓开朗好动,与锦礼正好互补。皇上可是想让苏桓做锦礼的伴读?”
夏文轩沉吟了片刻,说:“不是伴读,只是你的又一个弟子。”
吴崇禧笑,夏文轩对苏桓果然有些不一样的重视,也不知是福是祸。
夏文轩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问吴崇禧:“太傅可愿收女弟子?”
吴崇禧一愣,他执教逾二十载,还从未收过女弟子:“这倒是新鲜,皇上是想让大公主也进太学?”
夏文轩点头:“贵妃本就在闲时会教公主读书,不如让她和锦礼、苏桓一起听太傅讲课,相信会获益颇多。”
吴崇禧惊骇之余,又觉自豪,夏文轩能突破传统lún_lǐ的桎梏,让一个女子走入学堂,不愧是他教出来的学生。
“臣领旨,定不负皇上所托,倾尽全力教导好大皇子、大公主和苏公子。”
第二日,淑妃和贵妃宫中同时接到了苏桓和惜兰可以进入太学跟随吴太傅学习的消息。
不论后宫前朝,统统炸开了锅。
“皇上,惜兰公主乃一介女流,不论本朝还是前朝都从未出现过女子入学堂的事情啊!”某位年过古稀的老臣撑着颤颤巍巍的身体疾言厉色道,可惜对夏文轩丝毫不具杀伤力。
“元隆将军之女,如今的淑妃元氏不就曾随皇上奔赴战场,立下汗马功劳。既然女子能领兵打仗,又为何不可进学堂聆听圣人教诲呢?”齐芮白说得有理有据,把那老臣气得吹胡子瞪眼,直喊着世风日下。
皇后在宫中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拍案而起:“皇上可说苏桓是作为锦礼的伴读?”
“皇上不曾说。”
“惜兰公主乃皇室血脉也就罢了,他苏桓一个乡野农家的孩子,凭什么和皇子同堂上课!”皇后气得咬牙,自从苏桓住进淑妃的铜雀宫,皇上的赏赐就跟流水一般得送过去。虽然皇上还是一如往常得不宿后宫,但难保哪一天就因为苏桓去淑妃宫中了。
“母后…以后锦礼是不是能跟长姐、还有苏桓弟弟一起上课了?”八岁的锦礼只比苏桓大一岁,他看第一次看见母后这么生气,但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准和苏桓说话。你是皇上的嫡长子,比惜兰公主尊贵得多,更别说苏桓一个皇上捡来的孩子。”皇后气得眼底冒火,恨不得立刻把苏桓扔出宫外。
锦礼默默地闭上嘴,有些失望。母后不准我跟他讲话呢,他想着,但是跟大姐姐讲话应该可以吧?
“锦礼你听着,不论如何你都要记住,你是夏国的嫡长子,未来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所以你一定要努力,不要辜负父皇和母后的期望。”皇后弯下腰,扶着锦礼的双肩说道。
锦礼经常听皇后这么说,却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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