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断天涯,人在何方?
记得当初,芳草斜阳,
雨后新荷,初吐芬芳!
缘订三生,多少痴狂!
自君别后,山高水长!
魂兮梦兮,不曾相忘,
天上人间,无限思量……
幽幽的歌声绕梁三日余音不绝,众人悄声议论起来。
乾隆惊得愣住了,赶忙挥手喝道:“不要吵!让朕听听这琴声歌声!”
一片寂静中,那白衣女子的歌声,继续飘来:
天悠悠,水悠悠,
柔情似水,往事难留,
携手长亭,相对凝眸,
烛影摇红,多少温柔,
前生有约,今生难求!
自君别后,几度春秋!
魂兮梦兮,有志难酬,
天上人间,不见不休!
歌声辗转缠绵,唱得如泣如诉。琴声清脆悦耳,弹得荡气回肠。乾隆不由自主的随着那歌词的每一个字,陷进极大的震动里,听得如醉如痴。
歌声在高亢的、绕梁不绝的尾音中结束了。乾隆猛的站起身子,问:“这是谁在唱歌?”
孟祎廷惶恐的起立,紧张得舌头打结: “回皇上,这是夏盈盈……奴才马上去阻止她们!本来要封锁西湖的,皇上不肯扰民,这些老百姓也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把船摇到这儿来了!奴才马上去处理!”
乾隆立刻制止他:“孟大人,这就是你刚才说的什么夏姑娘?”
“回皇上,唱歌的女子叫夏盈盈,是杭州翠云阁的姑娘,在苏杭一带很有名…她脾气古怪,就是那句话,不知天高地厚,任性得很……奴才去赶她走…”
“谁说要赶她走?”乾隆命令道,“你去把她‘请’过来,语气祥和一点,不要让她觉得咱们仗势欺人,知道吗?”乾隆叮嘱,声音里竟然有一份迫不及待的热切,这个叫夏盈盈的女子已经彻彻底底的勾起了乾隆的胃口。
“奴才领旨,”孟祎廷看看乾隆,毫无把握的,小心翼翼的问,“如果…如果她不肯来呢?”
不肯来?乾隆呆了呆,还没想过,也有人会‘不肯来’。
被乾隆月光下陡然变色的表情吓得一个趔趄,孟祎廷连滚带爬的向外跑去。
永璇轻轻撞了永珏一下:“我说,咱们是不是该知情识趣一点?”
永珏摇头:“急什么,我倒是想知道这世间究竟有没有敢对汗阿玛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
永璇脸上也挂起了兴味的笑容。
“奴婢夏盈盈叩见皇上,因为月明风清,一时情不自禁,唱歌自娱,想不到惊扰了皇上,奴婢特来请罪!”
站在场中的女子人如其名,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那清丽脱俗的容貌,冰冷高洁的语气,镇定自若的神色,面对皇帝依然不卑不亢的气度,都说明了她绝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名妓而已。
永珏忽然想起了下午在湖边遇到的那个男人,一支萧一把剑,游侠打扮,萧剑……莫非他就是朝廷记录在案的红花会成员,肖剑?
刚才突如其来的那股风,角落里那个表情诡异的侍卫,还有这个神秘的女子……
永珏摸着下巴,不怀好意的笑了,皇伯父,既然您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要是因为女色栽跟头,可不要说做侄儿的没提醒过您呐!
“刚刚你唱的,是一首什么歌?”乾隆问道。
“回皇上,是《长相思》。”
“你愿意再唱一遍吗?” 乾隆的语气很期待。
夏盈盈想了想,清清楚楚的回答了三个字: “不愿意!”
“为什么不愿意?”
“回皇上!”夏盈盈不疾不徐的回答,语气是真挚坦白的,“唱歌要看心情,看环境,刚刚是对景生情,不由自主的唱,才能把感情完整的唱出来。现在,环境不对了,感觉不对了,最好不要再唱那首歌!”
这个不简单的女子一句话就打消了皇帝的不悦,还急切的命令:“你们都下去!让这位夏姑娘留在这儿!”
众大臣躬身行礼告退。
结果这位孤傲的名妓也要走,还义正词严的指明自己‘卖艺不卖身’。
那孤高冷傲的语气,半点情面不留的用词,叫杭州知府孟祎廷两股战战,双膝一软,连连告罪,脑门上全都是冷汗,吓出来的。
令人惊异的转折出现了,乾隆不但没有生气,还对夏盈盈好言好语,甚至将翠云阁画舫里的歌妓统统招上龙舟,美其名曰:宴请夏姑娘和她的姐妹……
众大臣齐齐腹诽:尼玛,皇上您的节操留在京城了吗?
这次永珏不想离乾隆太近了,他那见到美人就迈不动腿的四伯瞧夏盈盈的眼神都是绿色的。
靠着墙壁,拎着一瓶酒,永珏不经意的打量四周,远处岸边的烛火照映下,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一手拿萧,一手持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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