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储藏室的门,许易屁股枕在腿上,正拿手敲着膝盖。米彦辰走到他身后,不怒自威地道:“跪得还舒服?”
身后冷不丁地冒出一个声音来,许易被吓了一跳,意识到是谁来了后,更是忙不迭时撑起身子跪好。米彦辰一脚踹到他屁股上,绕到他前面蹲下,捉住他下巴,饶有兴趣地欣赏他脸上的表情,好一会儿才冷冷地道:“别装了,你骗得了你秀姨可骗不了我,说吧,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易眼神儿闪了闪,随后懊恼地软下身子,嘴巴动了动道:“不为什么,送上门儿的钱不要白不要。”
冷哼一声,米彦辰起身在柜子上拿了一根藤条,放在手里压了两下,“你叔我脾气不好,别逼我揍你,这事儿我迟早是会知道的,你又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这般没有虚以为蛇的直白对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可许易像是习以为常似的,盯着那根藤条有点怯,舔了舔唇道:“那叔下手轻点,我明儿还得回学校上课。”
米彦辰看他铁了心不交代,眉头皱拢。许易聪明,一向也是最懂察言观色的,只要自己生气,他一般不会往枪口上撞。就算他真做错了,也是想方设法怎么能让自己消气怎么做,像这种明显知错犯错,完了也认打的事情还从来没有过。
一时间,米彦辰倒是拿他没办法了。他不是法西斯,也不是个暴君,没有打人的癖好,如果能用一顿打解决的问题,他乐于也善于实施。小孩子成长过程中,做错事挨几顿打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有疼过了,才会记得住。可如果明知打了也没用,那他真不愿意也不会动手。
许易紧张地盯着那根藤条无意识地拍打着眼前竖着的长腿。这玩意儿他只挨过一回,那次是他自己托大了,跟同学过生日,喝高了后被人怂恿打连庄,一个人喝翻了五个,当天回家后半夜就被送医院了。胃出血虽然不算什么大事儿,可要康复却得食疗慢慢温养。
他出院后第一件事儿就是被拎这屋子里了,当时他还没有要挨打的觉悟。这阁楼一直有,但是也没见用过,哪知道在医院当他是做月子女人一样伺候的米彦辰,回家会那么狠收拾他。藤条抽到身上的滋味,他这辈子想想就打颤。
“叔……”呐呐地喊了一声,许易眼圈渐红,他这次真不是装的,虽然想好了打死也不开口的,可这玩意儿他是真怕啊。
米彦辰垂眸看了他一眼,“愿意说了?”
许易泄气,扁着嘴应道:“没……叔,这次你就饶了我吧。我当时真没多想,反正这事儿校长也跟大家说过,不允许任何人说出去,谁说出去了给谁记过。”
米彦辰气得发笑,突然一藤条抽了下去。许易痛叫一声,捂着屁股哆嗦了两下,小脸都皱成了团。米彦辰也不去纠正他的跪姿,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是把我当傻子忽悠呢?那校长的屁话你能信?”
收回揉屁股的手,许易带点哭腔地道:“……不信。要是真不会传出去,他也不会非得把他儿子摘干净了。”
“不信你还瞎掰给我听?”米彦辰瞪着地上茅坑里石头似的许易,气得在屋子里来回走动,走了两圈后,又停下问道:“你不会真是缺钱用吧?我说你要是有什么事儿就跟我说,这么大个旅馆开着,我也委屈不了你啊。”
“我不差钱。”从喉咙里嘟囔了一声,许易干脆跪直了不再说话。反正这事儿他没办法说清楚,不做也做了,后悔也晚了。再说,他也还没后悔呢。当然了,要是一会儿疼惨了就不一定了。
想着屁股开花的下场,许易顿时又纠结了。米彦辰看他这幅样子,直接把藤条扔了,点点头道:“得,你是爷,我懒得管你,爱咋咋的,给我爬起来滚学校去,我管不了你我不管了。”
说完,他抬脚就走,许易脸色一变,立马扭过身抱住他的腿。米彦辰走得快,但一条腿还是被抱住了,他回头看着被拖到地上趴着的许易,铁青的脸因为怒气彻底冷了下来,透着股不容置疑地生硬。“放开!”
许易这次是真后悔了,他死死抱住米彦辰的腿,眼泪砸吧砸吧往地上落。“叔,你别走,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好,我知道我混蛋,可你别不管我了。呜呜……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哪儿错了啊?”米彦辰冷笑着不为所动,高大的身子标杆似的立着,不似在凌嘉诺面前的怒到极致,也不似在张小东面前的故作凶巴巴,而是那种完全待陌生人一般的冷然口气。
许易知道他真是生气了,眼泪掉得更凶。米彦辰要走,下一刻绝对就能走个干净。所以不由他多想,抓起地上的藤条,救命稻草似地高高举起:“叔,你别走,我求你了,你打我吧。呜呜……求你打我吧。”
凌嘉诺错愕地看着屋里这场景,脑子有些打结。米彦辰听到动静,回头也愣了一下。许易已经哭岔气了,嘴里翻来覆去的就一句,求米彦辰打他。凌嘉诺小脸僵了一瞬,嘴角狠抽,他很想问一句“孩子你是真傻了吧?”
不过,见米彦辰挑眉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他也不客气地挑了挑眉,用嘴型鄙视道:“大叔,你口味可真重!”
米彦辰大怒,这死小子想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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