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处敌营,而且是刚刚与对方火拼过后,萧维信却显然并不以为意,笑容堆得恰到好处,若是手里再放上两份伴手礼,简直就是多年老友上门做客来的。
钟离不得不赞叹萧维信的气魄,不仅敢来,还敢一个人来,不仅敢一个人来,还敢这么从容自若。
但若说他这次上门真是为了要回一个男宠,那恐怕传出去道上哪个都不信。
萧维信纵然好色且生冷不忌,同样也喜新厌旧并无情,冲冠一怒为红颜这种事,不过是一厢情愿而流传的故事罢了。
没有足够的利益在背后支撑,红颜再美也罢,任谁都不会动。
走他们这条道的,更是无利不起早,无事不登门。
萧维信看了钟离一眼,礼貌地笑着点点头,“钟离也来了。”然后很快将目光转回到钟宇身上,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题。
钟离安安静静地站在钟宇身后,仿佛一下子没了存在感。
“听说萧家这次与钟氏的人发生了点不愉快,希望钟先生看在钟萧两家从前合作愉快的面子上,不要太过介意,这完全是个误会。”
萧维信喝了口茶,笑眯眯地看着钟宇。
钟宇双手交握,靠在沙发上,“萧先生的意思是,你的人约好与钟氏谈判,结果一到场就动手,害钟氏损失了不少人手,这仅仅是个误会?”
“当然。”萧维信面不改色,“带枪只不过是以防万一,相信钟先生完全能够理解。当然我手下的人枪走火是我管教不严,这是意外,萧家也折了不少人手。”
“走火?”钟宇紧紧盯着萧维信,心知肚明这都不过是借口,微微侧头问钟离,“阿离,你看呢。”
钟离笑了笑,淡淡地说:“看来萧先生要好好查查这批军火是从哪儿来的,就算萧家资金周转不灵,也不该买劣质军火,否则,容易伤人伤己。你说是不是?”
萧维信一顿,面色有一刹那的不豫,很快展颜,“自然,这么严重的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否则伤了钟萧两家的和气不好。”
他用手指敲敲茶几,“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听说我的小宝贝落到了钟氏的手里。这可是我心尖儿上的人,没了他,真是让人茶饭不思、寝食难安。反正他也不是道上的人,还望钟先生能把他还给我,萧某感激不尽。”
“不是道上的人,怎么会在那种场合落到我们手里?既然落到了钟氏手里,又凭什么将他还给你呢,萧维信?”
钟宇脸色阴沉了点,称呼从萧先生直接变成了萧维信,言语中显然没什么商量的余地。
萧维信却不以为意,“我家小宝贝只不过是走错路罢了。况且,本来就是我的人,哪有什么凭什么不凭什么?”
“你想独占?!”钟宇哼了一声,“本事不大,胃口倒不小。”
“钟宇你看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床伴我不独占,难道带你玩儿三人行?至于本事大不大,床上的事,你没试过,你怎么知道。”
钟离见钟宇脸色愈发阴沉,伸手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望向萧维信。
“萧先生真是个痴情人,你那小情人知道了,想必感动得无以复加。只是虽说动手是个误会,萧家不过是枪支走火,但损失毕竟造成了。你的小情人如今也是我们的,你想要,是不是也该有点诚意?”
刚才那一系列争执,明着是为个小情儿,可在场三人皆心知肚明,争夺的是那条新开辟的线路,上回明谈判暗埋伏不成,这回才是真谈判来了。
萧维信沉默了一下,“毕竟是我心坎上的人,城南那块地,如何?”
“说笑了,那块地再多上三倍都不值,萧先生如此不诚心,看来什么小宝贝在你心上也不过如此。人就留在我们钟氏吧,来人,送客。”
钟离面不改色,抬手就做了个请的手势,笑话,运输路线他们当然要独占,别说萧家今天想要完全拿走,就算只想分一杯羹他都不允许。
萧维信被他不容分说的态度弄得有些下不来台,却不会当场失了风度,走之前阴沉沉地说:“钟氏也别太独断专行。”
他看了一眼钟宇,又瞥了下钟离,忽然笑了笑,“钟离,我早说你更适合当钟氏的掌权人。”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钟离心下一沉,这老狐狸,临走还要挑拨离间,他转头看了看钟宇,“大哥……”
钟宇摆摆手,“你先回去。”顿了一会儿又说:“运输路线这事,你做的对,我钟宇不是不分是非黑白的人,你放心。”
“大哥,我不会多想。”钟离转头看着钟宇,两人视线相交,双双笑起来,真心或假意,都掩在笑容后面。
7、逃离
钟离回到自己在湖城城郊的别墅时已经过了日暮时分。
极目望去,浓云渐渐聚拢在天边,迅速遮去夕阳最后一丝光线,天色阴沉得有些妖异,隐隐的雷声沉闷地在云层之中翻滚,无不显示着今晚必将会有一场暴雨如期而至。
而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格外烦闷。
他扯了扯领带,酒气熏染了全身,西装革履也掩饰不了眉宇间的阴郁,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那时萧维信走后,原本让他先回去的钟宇忽然又改了主意,兴致颇高地拉着他两人喝了一下午的酒。
杯来盏往间钟宇一直有意无意地提些旧事,大意无非是兄弟们的深情厚谊,并一再表示他绝对没有任何猜忌钟离的心思。
真是好温情,温情得钟离转身就忍不住要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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