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无耻。”
他点了点头,算是认了。
“你非常无耻。”
他继续点头,算是大认特认。
归根结底,昨夜,确是他的错,都怪他没能守正持定。只是,她兴许不知道,对于一个正常男人来说,那样的场面是怎样的一种刺激,换言之,那种混乱场面的挑战性太大,以致他忍到最后没能忍住,还是起了反应。
其实事后,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很不可理喻,怎么就鬼迷了心窍一般,那样冲动了呢?然而,那也不能完全算是一时冲动,毕竟,冲动有冲动一晚上的么?甚至从头到尾他都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对她做些什么,真是活见鬼了。
说实话,他本来也没想这么快发展到这一步,就是他再怎么想走捷径,也知道这世上最急不得的就是这感情上的事,因其只能步步攻陷,方能攻城略地,但哪知偏生意外,进展飞起,直接轮上最后一步给做了个全套。
如此一来,他也很是困扰,因为她不是占有了身子便能交心的女人,很可能已经给她留下了卑鄙无耻的坏印象,虽说,他原本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也未必有好到哪里去。
不过一码归一码,眼下的事实是,顺序反了,竟然先上了榻,偏偏这睡也睡了,又不能当没发生过。想到这,他仰起头,垮下脸,眼前浮现三个字,好糟心!
这不,让他糟心的还不止这么一桩事,此番露水情缘还牵扯出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谁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眼下可以陈列出的嫌疑人有三个,公子扶苏,影密卫之首章邯,至于最后一个,自然是他自己啦!
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昨夜的事想必就是家常便饭,没什么大关系了,可若是中了前两个中的其中一个,那麻烦就大了。首先,活着的人永远比不上死了的人,她做这么多,怕都是在为其守节,而偏偏他做了那样的事,她该得崩溃;再者,若那人是章邯,结果也不会比前面好到哪里去。毕竟,对于一个女子而言,第一个男人都是很难忘的嘛!要是那家伙时不时在她眼前晃荡一圈,指不定就旧情复燃了,那他可怎么办?
看着他一脸的兴叹,扯着衣服遮着身子的甘墨突然很想张手打散他的那副哀容,但终究还是没那么做,只因,若是再不走,胡亥怕就该醒了,到时兴致又起就麻烦了,所以,还是先解决主要矛盾吧!
就此,趁着那群人还因着精力耗尽而沉睡,他们先一步离开寝殿。
外间阳光很是明媚,正好与甘墨现下的心境成就鲜明的对比,偏生还不赶巧,让她遇见了前来觐见胡亥的李斯,以及紧跟在他身后的御史大夫——冯劫。
此时的她披散着长发,青丝及腰,一副晨起尚未洗漱的模样,好在她的衣衫尚且周整,没给人落下什么口实,但别人不惹她,不代表他们不会撞枪口,而偏巧她今天就是想挑事。于是,她眼前的这两人就倒霉了。
“二位大人怕是要等一会儿了,陛下昨夜跟众位姐姐妹妹们玩得太过尽兴,现下还未醒,自然,这其中还包括二位的千金。”话说到这儿,眼看御史大夫都已经吹胡子瞪眼睛了,好在李斯拉住了他,虽说这一位的眼神也没和善到哪里去。
她耸了耸肩,张臂舒活了下筋骨,启唇笑道:“本夫人有些累了,得先行回去沐浴更衣一番,二位大人好生等着吧,告辞!”
回到寝宫后,她也真的是想立马去泡个澡,谁都不会知道,她现在双腿及腰的那部分有多酸痛,这一路都是颤着腿才勉强走回来的。
怎奈,“初尝滋味”后,张良食髓知味,一听说她准备沐浴更衣,便又动起了心思,叫她不胜其扰,累极怒喝一句,“你再敢对我动手动脚,念着那些歪心思,当心我真去侍一回寝,你看我敢不敢!”
就这样,雄赳赳,气昂昂的张良,立马泄了气。
这话让他再不敢妄动,不过,偶尔伸个爪子,抓准个时机吃点豆腐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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