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没过多久,正戏便到来了。李斯、赵高乐见其成的同时,自是要暗中扶上一把,即便那之后有人怀疑到他们头上,但女人之间争风吃醋的纠葛,甘墨就这么死了,与他们何干?
再者,此局看似复杂,实则极为简单,不过就是嬴茗跟李琴卿说服了韩成,三人合力所设,最多再加上阴阳家在中间出的那份小小的力。至于身在咸阳的嬴政,他一没有下达密令,二没有调派军队,只不过是坐在高位上,等着最后他要的那个结果。即便那名潜伏在帝国里的细作要冒险传递消息,又能传些什么?更莫说,那时的咸阳已经被秘密封锁,连看出端倪,想要往回赶的夕言和颜路都不得不退避相府,以保周全,消息又怎么传得出去?
而那之后,便是此局的重头戏了,身在桑海的章邯为赵高所拦,当即便知道出了事,但却是动不得,而司绥就更不用说了,本便是嬴政手底下的人,行事之前,还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至于围剿一事,不管是影密卫对韩成所在的秘所动手,还是罗网对墨家流沙下手,都是真的,能全灭自然最好,可以省却事成之后的很多心思,而即便不能全灭,想来也必能重创,左右他们还有一个混淆视听的目的在。
一路跟着嬴政走到今日的赵高,合该最是清楚嬴政心头所想,更是一早就为其所授意,遂而根本就没有将围剿一事上报咸阳。
或许,此次张良一方这般措手不及的最大原因,是没有人会想到,韩成会为了除去甘墨,与那两个女人合作,营造出来的假象,蒙蔽了所有人的眼。
……
……
可以说,这个局,嬴政设得很是成功,但结果,却未必如他所愿。
药膳已然凉却,隗念吩咐人重熬了一份,嬴政正要饮下之时,听见外间来报。
“启禀陛下,章将军自桑海传来奏书。”
殿门应声开启,一名身着灰衣纱帽的内侍躬身入到光线渐暗的殿内。
嬴政放下药碗,薄唇微启,淡咐一声,“念。”
“臣章邯,伏请皇帝陛下圣安!日前,臣下所属影密卫,于桑海后山竹林内,发现阴阳家两大护法,以及除云中君外的阴阳家四大长老的尸首……”念至此,内侍暗地里抬了抬眼,低窥到嬴政的阴沉面色,接下来的内容,他委实是不敢往下念了,就怕有命读下去,没命活着走出去,是以,声嗓骤低而下,开始含糊不清,“还……还有……”
“念!”
这字可谓是掷地有声,砸得人心阵阵收紧,止不住地发慌。
“蜃……蜃楼……”深吸一口气,凭着一股子豁出去了的气力,那名内侍颤着眼,双腿一软,倏地一下磕跪在地,伴着膝盖跟地面碰撞的极重声响及其带来的阵阵磕痛,勉强喊出了声,“蜃楼东渡了!”原就尖锐的声嗓此时听来竟似有些泣声,喊完当即低低伏倒在地,身子止不住地发颤……
嬴政掌中的药膳就这么被甩了出去,正中冰凉的地面,里面的药汁洒了一地,有不少溅到了那名内侍低伏着的脸上。
“除了阴阳家的那几个废物之外,就没有别人了!”
“……奴才……奴才不知,章将军的奏报中并未提及旁人。”
隗念暗舒了一口气,上前取过内侍奉于双掌上的卷轴,快速略了一眼,回身道:“陛下,确是如此,章将军的奏报中只提了一句,蜃楼东渡,许是云中君做的主,有驻守在蜃楼前的十几名卫兵,亲眼看到云中君狼狈奔上蜃楼,其后不到半刻钟的时间,蜃楼便起航了。”
将暖褥往边上狠狠一甩,起身一把夺过隗念手中的卷轴,横眸扫了一眼,原本阴晴不定的面色更显暗黑,抬起眼,步至暖炉旁,将卷轴投了进去,不一时便化了灰。
“……陛下?”隗念望着他的背影,不免生疑。
“记住,这份奏报从未出现过,传话给章邯,东巡之日照旧!”
“诺!”好不容易逮到一丝活命之机,自要好好把握,那名内侍立马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去传话。
其后,嬴政若无其事地重新卧回暖榻上,却问出了一句毫无关联性的话,“知道朕为什么从不碰你吗?”
夜已黑下,宫婢掌灯后成对退下,烛火在殿内微微摇曳,她立在榻边,眉目伏顺,“陛下自有陛下的深意。”
“从未做过朕的女人,可在朕的大去之日,却要为朕殉葬,你是何感受?”
嗯?竟然是这样么?她还以为是因为政务繁忙,没有闲时呢!毕竟,陛下每日忙到连就寝的时间都所剩无几是事实。
因为深知此时无论说什么,都形如废话,是以,她虽心头微讶,但由始至终,都只是静静地立在那儿。
嬴政对之抱以冷笑,“你方才,应当松了不小的一口气吧!”
隗念听命退下时,对着她的背影,嬴政冷冷道出一句,“背叛朕的,有一个丽妃就够了,明白了?”
殿门大开,她仰头望了望明亮的月色……
……子仲,我有些,想你了……
……
……
桑海以北的那方崖面上,有一所再朴素不过的小屋,乃是伏念早年继任掌门前的习武居所,也就是那日隗念跟甘墨密会的地方。既然是继任儒家掌门前的居所,那自是多年未再住过,可自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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