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颜路一行人抵达桑海,夕言顺着墨家所留下的独有记号,寻到了他们的新址。
原本,依照夕言的性子,合该是第一个冲进甘墨寝房的,但这次,却落了个后,只因她家老娘已经先她一步进去了,这不,老娘的话不得不听,她也唯有乖乖呆在外头。
夕漓愿此来,一为解开甘墨心头的另一个谜团,二为劝其惜缘,但结果,可想而知。
“愿姨宽心,是缘,墨儿自当珍惜。”
……那如果,是孽呢?夕漓愿不欲再往下深想。
秋日的正午寒意渐驱,甘墨倚在榻上,因着体寒,身上覆着厚厚的暖褥,“蓉姐姐说,待到我能出门了,再来处理娘的后事。在此期间,娘的躯体尚保存完好,愿姨,要去见见吗?”
“……”夕漓愿眉眼一颤,终是没有接话。
出得房门,就见夕言愣愣然直起身来,面上俨然是一副刚听完墙角的模样,唇色微颤,“娘,你不要告诉我……”
“是真的。我方才对墨儿说的,都是真的。当年即便是把整座相府都搭进去,也是无济于事,遂而那时,我跟你爹,只能选择自保。”
夕言神色一恍,不觉跌退一步,好在颜路在其身后及时稳住了她的身子。
张良覆着眼,没有说话,一手端起汤药,在门前微微迟疑片刻后,推门而入……
记得,在姜宸去后的头一日里,他想要为自己的妻子做些什么,却被端木蓉一句话给挡了回去,“论及煎药的火候,张良先生觉得,会有人能比我拿捏得更准么?”
故此,头几日里,药都是端木蓉煎的,也是她送去的,但眼看那么多日过去了,看着张良的样子,又实在有些于心不忍,遂而今日,这端药的差事,就落到了张良的头上。
对于门前出现的那道身影,甘墨虽有些意外,却也并不抵触。
探手接过汤药,覆首看着木碗中的浓黑药汁,她默了须臾,许是木碗太过热烫,烫到她的手都不自觉抖了一抖。
印入眼帘的那张痕迹斑驳的脸,与他记忆中的那张脸格格不入,现下见其如此,张良私以为她是力弱,欲要矮身接过,再以药勺喂她喝下,却不想慢了一拍,她已然一口将之灌下。
“……不烫吗?”这话听来,难免有些没话找话的意味。
用内衫袖口轻拭嘴角,她将空碗递回,“长痛不如短痛,要是让你一口一口喂,我还不得苦死。”
话者或无心,听者却有意。甘墨的这句话,让心思敏锐的张良听出了另一层含义。
“你当年在韩国成心开罪姬无夜,也是想着长痛不如短痛,是吗?”
这话来得没有章法,以致她没能立时反应过来,眉目间愣了愣,待到想起时,不免感慨,那么远的事,难为他还记得。
彼时,距他们相遇之日算起,已逾两月,她察觉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为免情根深种,有意开罪于姬无夜,欲借他的手遁离韩国。可张良却不知打哪儿得来的消息,竟及时赶到,愣是从姬无夜手里,将她给带走了。
她身上没有皮外伤,只是内伤重了些。
被阴沉着脸的张良拎抬着下颚,强制灌下满满一碗黑漆漆的疗伤药后,无视在矮桌上孤零零躺着的蜜饯,她扯住对方的前襟,将他一把拽下,紧跟着就是一阵缠吻,只为让他也尝尝那份苦涩滋味。
随后,她长臂圈过矮桌上的那碟蜜饯,将其牢牢护在怀里,一口一个,“这整盘蜜饯全是我的,你不许抢。”
张良自是不会跟她抢,是以应得相当痛快。而他灌药时会那般强势,没有半丝温柔,只是因为后怕,那时,他多怕自己会赶不及。也就是在那一刻,他看清了自己的心思。
想到这,他不动声色地坐到了榻边。她不经意间抬眼,便见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眼里不免漾起狐疑之色,逐渐慢下了进食的动作,“你……这么看着我作甚?”因为口内的蜜饯还未开嚼,是以,她的话声有些含糊不清。
话虽含糊,却不影响张良于其口内夺食。
“嗯……”口内蜜饯瞬间被咬走了一大半,她欲将之夺回,却顾此失彼,末了,更是全被他吃了去。
不疾不徐地松开她,砸吧了两下嘴,他说出来的话极为欠扁,“你只说不许抢盘中的蜜饯,不是吗?”
抬眼看了看近在咫尺的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掌中的蜜饯,不禁想,真要辩起来,她还真是无话可说。
……不管了,她要抢回来,一雪前耻!
指尖拈起一枚蜜饯,单指往他嘴里喂了进去,唇间温软当即封了上去……
就这样,整盘蜜饯成了他们口内争抢之物……
不知是她将他勾缠下来的,还是他顺势俯身压下来的,只知道,纠缠到最后,他们真真是□□,就差没做全了。而在此期间,莫说衣服是怎么被一件件解却的,就连它是怎么乱的,她都全然不知。
最后,她平躺在榻上,低喘着声,向着那个正牢牢压在她身上,满面挣扎的男人懒懒睇去一眼,随即一脸的不是滋味,凉凉道:“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想,偏生有心无力,我有什么法子?”话音才落,便教他笑着给堵上了嘴。
额……这男人没事吧,都成这副样子了,还敢继续……算了,由着他吧,左右待会儿浸冷水的是他,嘻嘻……意识开始模糊前,那年的甘墨如是想着。
……
……
当年的情形,自是不能跟当下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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