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以往的每一夜里,她与他的耳鬓厮磨一般,而今,他看到自己的妻子,一手搭在他人的肩上,嫀首亲密地贴附其上,伏在另一个男人的耳边,嘤嘤细语……
“表兄,我担保,以后他每每看到你,都能想起这一幕来哦!”韩成尚未从一连串的突发事件中理出个头绪来,便又听到耳边软语,“回去,记得想我哦!”
后面这句话的暧昧意味太浓,让他直觉心跳漏了一拍,忙不迭立起身来,“子房,你听我解释!”由于起身太猛,连带着坐在他腿上的甘墨亦跌倒在地。
她悠悠站起身来,看着韩成,眉间略显娇嗔埋怨之色,抬手拍了拍腰身以下衣料上的细灰,回身坐回自己原先的位子,期间,没有往门的那边瞧去半眼。
在她看来,既然韩成往她身上泼了脏水,那她自然要泼回去,这回,算是两个都下水了。
如今,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的……子房,你就自己猜吧!
张良立在门前,端持着掌盘的手,轻微颤了一颤,指尖略有泛白。紧接着,他抬了抬眼,面不改色地进前,将掌盘放落,倾身开始布菜,“少主,今儿个,便到这吧,你先回去。”没有给韩成说话的机会,他笑着送客。
一旁的甘墨眸光微垂之际,余光扫到了被放落在桌案上的菜肴,不由眉色一紧,心下紧接着便是一抽。记得昨夜半睡半醒间,他问她今日想吃些什么,她当时,是随口说的这几道菜吧!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当口,面前的两个男人之间,似乎擦出了点火药味。
因着没料到甘墨会来上这么一招,在把他拉下水的同时,连她自己都不放过,是以,韩成此番有些乱了阵脚,“子房,方才真的是——”
“回去!”话间,张良的一双凤眸,冷冷扫了韩成的下盘一眼。
见他摆出如此强硬的态度,韩成唯有先行离开,以期日后再寻解释之机,况且,以他现下的情状,也的确是不宜多留。如此想着,他更觉气愤,恨恨睇了眼甘墨,眸中尽是羞恼之色,这女人,当真是……
……
……
照理来说,继韩成拂袖离开后,这书房里,合该应是宽敞了许多,但不知为何,甘墨却感觉自己连呼吸都有些压抑起来了,想来是意识到前面走了一个,接下来,就该轮到她了。
岂料,张良回过头来,对着她笑得极是温柔,落座在一旁,看着她一口一口地用膳,适时地问上一句,“味道如何?”
“……”这么看着她吃,能尝出什么好味道才怪……
她不会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而说实在的,他的手艺,已经算是很不错了,是以,这顿饭虽有些味同嚼蜡,但她还是吃了个干干净净。
膳后,张良没有去收拾桌上的东西,反而道出一句,“午时快到了,我先去熬药,墨儿喝了之后,便该午睡了。”说着,便将她轻抱而起,往里屋走去。甘墨静默地垂着头,不动声色。
她是不是,做错了?
她看得出,张良这次有意让她跟韩成正面对上,其之真正用意,是想借机查看他二人有无异样,甚而露出破绽。既然他都这么做了,那她自然不能让他失望,可眼下……
趁着张良前去熬药的间隙,甘墨自榻间起身,径直往颜路那边去,只因,夕言在那。
她当下的情形很是不妙,若不趁早做些准备,她有预感,她将会死得很惨。是以,要想安全躲过,她还得去向夕言要些东西。
可千算万算,万万没有料到,张良,也在那里,其后,他给出的解释竟是,这些日子以来,他日日都是在颜路这,给她煎的药。
对于他的这么个理由,她是坚决不信的,但也着实是难做驳斥。
药罐内的药液已经开始沸腾,张良指尖微松,掩回罐盖,走到她的身前,俯首微微逼近她的脸,笑问道:“墨儿可是等急了?”说着,臂膀向下,带过她的双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暖着,“没事,再过一会儿就好了。”
“……言儿呢,她今日,不是来了吗?”言语间,她一直低垂着头,但却没有错漏掉张良的那声轻笑。她甚至可以想像,此时他看向她的那双狐狸眼里,定然也盛满了算计得逞的笑意,是以,她不愿抬头,去看他那微眯着的凤眸,以及侧勾起的薄唇。
“言儿她,方才刚走。”接话的,自是看出了他二人之间不对劲的颜路。
“……”
……
……
一刻钟前,将药罐端至此的张良,成功打断了自家二师兄的幸福生活,而彼时的颜路唯一庆幸的是,那时的他们,尚未进行到榻上。
张良丝毫没有妨碍了他人好事的觉悟,旁若无人地进了来,将药罐往那堆满药材的桌案上一堆,回头便对着夕言道:“言姑娘,可否劳你回一趟墨家据点,取些活气补血的药回来,近日天气愈发转寒,墨儿的身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夕言已然狠狠一跺脚,怒瞪他一眼,随即一阵风似的奔了出去,这多少有些气急羞走的意味在。见其如此,颜路很是无奈,以致回看张良的眼神多少含了些怪责,奈何对方一副老神在在的无辜表情,好不轻松,甚至还甩给了他一记补刀,“师兄,虽说天寒地冻,但这青天白日的,午时都还未到呢,如此饱暖思□□,会不会不大好呀!”
“……”颜路狠狠挑了挑眉,这小子,还真好意思说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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