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此次反应最小的,反而是远在千里之外,流血最多的农家,只因不管成败与否,左右还有墨家欠下的人情在。
如此相较之下,墨家就惨了很多,欠人人情不说,计划不止没成功,还失了一员猛将,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妥妥一个冤大头。眼下再加上韩成的事情被爆出,张良能活着跟颜路离开墨家据点,也算是墨家最极限的仁慈了。
依照颜路多年来对自家三师弟的了解,今日的事,没有一件是张良会做的,包括明知彼时外间都是耳力甚佳的好手,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跟甘墨发生争吵,甚而逼得对方摊牌。
话虽这么说,可这些事情就是发生了,对于那些个指责,张良本身更是丝毫不予以否认,甚至照单全收。如此一来,着实不得不让人叹一句,这还真是奇了!
事出异常必有因,墨家被表象蒙蔽了双眼,未曾发觉不对劲,是因为身在局中,关心则乱,而最致命的原因,还是源于甘墨摊牌时将韩成给捅了出来,引致墨家对张良的信任集体瓦解,还瓦解得很是彻底,甚至都不用去疑虑流沙为什么会半途消失了,这都摆明了。
相对地,身为半个局外人的颜路就好得多了,旁观之下,看得很是分明,定然有什么无法宣之于口的东西,被隐匿在了那层千夫所指的表象下,而这,想来也是当下唯一可以解释此番异常的推论了。若真是这样,那么,除非张良自愿将之道明,否则怕是怎么也套不出话来的。想到这,颜路顿感些许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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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墨离开墨家据点时,已然入夜,是以,直至夜半时分,她才抵达将军府。虽说影密卫跟罗网已于今日午时尽皆离府,但将军府的布兵还是相当严谨的,故而,她光明正大地从将军府的正门进入,毕竟现下的她,可无武力傍身。
偌大的将军府,通传还是费了些时候的,是以甘墨见到司绥时,三更已过。
“当初我便说过,你走得再远,终究,还是要回来的。”
这话说的,虽然她不大认同,但乍听之下,竟是觉得好有道理。想来是教习大人又受了什么刺激,眼下又要开始卖弄了。思绪至此,她不由展颜笑开。
果不其然,对方下面的那番话,着实有醍醐灌顶之势。
“墨儿呀,都说你是我一手□□出来的,性子薄凉到了极致,乃我得意之作,却不知,那是你本性使然。lt;gt;而你这样的性子,不适合嫁人为妻,只适合在女人堆里打滚。我至今仍不改自己当初的观念,后宫才是最适合你的地方,因为唯有在那里,以你凉薄的性子,你只需要保护自己,不需要去顾虑你的男人,更不会让他成为别人用以攻击你的手段。难道你没有发现,自己自成婚后,做事便束手束脚起来了么,俨然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了那个男人的附属品。正因为你事事顾及那个男人,反让某些人敢肆无忌惮地对你下手,而你即便事后予以反击,却仍旧在最大程度上顾虑着那个男人,以致难下杀手。”
不过一句“成婚后,你便被局限了”可以了结的话,偏要改换成那么长的一大段解说,甘墨听得有些累,随即很是善解人意地挑着眉问了一句,“教习,你渴么?”说着还甚是体贴地替对方斟了一杯茶。
在司绥举杯饮下的那个当口,甘墨紧了紧眉,“我怎么觉着,教习你这番话,似乎比我这个当事人,还要有感触呢!怎么,前尘往事,当真有如此伤心伤肺哦!”
“咳……咳咳……”司绥险些岔气,好不容易缓过劲后,声嗓微喘,“算你狠!方才那边已然来信,陛下大约两日后便会抵达桑海,照这个速度,影密卫跟罗网不出一日便能与陛下的护卫军会合。”
早这样不就好了,非要兜那么大圈子,只为想看她如何低声下气,有求于人。抬手给自己满满斟了一杯,举杯品茗,大老远来这一趟,怎么也得让她先喝上杯茶再走吧!
眼见她如此,司绥止不住用狐疑的目光上下扫了她两眼,“看你这悠哉样,还准备等过个三四个时辰,在这用个早膳不成?”
“这不就走了。”人家都下逐客令了,她自然要识趣,是以落杯起身,“今日有劳,教习不必送了。”
在心中的些许不甘作祟之下,司绥懒懒笑问:“你就这么相信我?”
她定了定身,回眸笑道:“虽说教习当年不知因何缘故,对我越来越凶,但现下的你,显然没必要骗我。”她帮了她,便等于帮了章邯,所以说,又有什么理由来害她呢,公子扶苏上位总比胡亥来得好,帝国内部的每一个人,都得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不是么?
甘墨提起当年,司绥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叹着声慢讽道:“你还有两日时间跟情人诀别,哭去吧!好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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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墨回到墨家时,已经很是困顿,毕竟忙了一夜未曾休息过,眼看再过两个时辰天色就要亮了,其他人更是早早地休憩去了。lt;gt;
对于张良的离开,她并没感到多少惊讶,那样的情形下,他要还能在这儿如鱼得水,安然呆着,那才叫人啧奇。
她推开房门,走进自己的房间,松了松疲惫的筋骨,洗漱过后,便宽衣入睡。兴许是看到她房里的灯亮起,未久,有人叩响了她的房门。
她并未起身去开,实是因为头重得厉害,可来人却自行推开了房门,之后她才想起,自己进门时,因为太过困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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