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阳想了想:“那这样吧,等我领了地咱们俩一起种,然后一人一半,成不?”
朱海忍不住又揉上了杨小阳的头发:“你就这小身板儿小岁数的,领了地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种啊!看你这嫩手嫩脚得也不像是个会庄稼活的。就别老逞能了。什么一人一半的话也甭说了。你要觉得不出点儿啥心里不安,就随便儿留点就成。头三年这税可不少抽呢。”
这几天杨小阳也发觉朱海特别喜欢揉自己的头发,虽然力道不重,但有时候总是觉得怪怪的。其实就是在以前,他也没跟哪个人这么亲昵过。总觉得有些起鸡皮疙瘩,又不想去阻止他。“那就听你的。等将来你娶了媳妇,嫂子嫌弃我了我再自己种地养活自己。”
朱海放下手,说道:“我才不会娶一个会事儿多的女人进门!你放心,要是她不能容你,我就不娶!”
听着这无比认真的声音,杨小阳鼻子有些泛酸。“朱大哥,你真是个好心肠的人。咱们俩无亲无故,我又是带着伤掉到你们家的,你不嫌弃我累赘,还肯收留我,又待我这么重,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朱海听出杨小阳的声音有些发抖,赶紧伸胳膊搂住杨小阳的肩膀:“傻娃,咱们这是有缘呢。你谁家都不掉偏掉了咱家,还不就说明咱是天注定的一家人么。”
杨小阳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轻声道:“我都不记得有家人是啥滋味儿了。朱大哥,谢谢你。”
朱大壮一拍胸脯子:“以后我就是你亲哥!”
第二天早上起来,朱海就把自己以前压箱底儿的旧衣服翻了出来。说是以前西村口的牛三姑有一年过年的时候看自己可怜给自己做的,自己当时就穿了一下就舍不得给藏了起来,还是新的呢。
杨小阳接过那身灰色的衣服,不禁暗自叹了口气。不过他不得不接受这套衣服。毕竟这是要出去见人,自己那身t恤牛仔是不能穿出去的。更不可能像这几天一样就穿着朱大壮的现在的衣服,又肥又长,实在是不成样子。所以他穿上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这衣服虽然有点味儿,但哪个压箱底儿的珍藏品没有岁月留下的印记呢!一会儿在外面见了风,吹吹就能散了。
换好了衣服离开家,这还是杨小阳第一次离开朱海家的院门。所以门外的庄村对他来说是新鲜又陌生的。
村子里的建筑看起来都差不了多少,泥坯混着篱笆的院墙,还有木框泥石砌的房子,在外面看来都跟朱海家的差不了许多。只是这家院子里种了一池子韭菜,那家院子里爬着几棵葫芦。总之远远看去,秋天的村庄里仍旧一派绿意盎然,只有在树尖儿上,偶尔能发现一些发黄的叶子在随风抖动着。
看杨小阳的脑袋不停地左顾右盼,朱海开始给他逐一介绍这是谁家那是谁家。
其实朱海说的话杨小阳都没怎么听。他只记住了王二宝和给自己治病的牛大爷家住在什么地方,其余的一律被他忽略了。
哦对了,还有一家姓菜的杨小阳本不想记住的,但没办法,见朱海领着自己从村东走向村西,那在自己家门前正嗑瓜子跟人聊天的菜四花妹纸就主动迎了上来。所以杨小阳不得已之下也把这户人家认了个门儿清。
“大壮哥,你这是干啥去呀?”妹纸朝朱海眨巴了下眼睛。
杨小阳一阵恶寒。
朱海回答:“哦。我带小阳去保正那儿报个户口。你忙去吧。”说着也没停下脚步,丝毫没有要跟菜四花聊天的意思。
四花妹纸自然不肯罢休,看了一眼朱海手里攥着的两吊钱,嘴都撇到右耳根子了。“大壮哥啊,不是我说你。你可得为自己打算打算。你家又不富裕,这两吊钱够活大半年的了。就这么送去了,不找个保人按个手印啥的?”
妹纸的话语里充满了对杨小阳的不信任和浓浓滴酸醋味儿。这让杨小阳也跟着牙根子冒起了酸水。
按说吧,他对朱大壮的喜欢仅仅是一点点而已,而且小阳童鞋还没有掰弯直男的想法,如果这菜四花不这么事儿妈市侩他也不至于烦得慌。可偏偏这女人事儿事儿的,嘴又碎又矫情还没事儿发个嗲咬个酸什么的,这都是杨小阳童鞋最受不了的女人的性格,所以他对四花妹纸的感情从烦得慌已经升级成了讨厌。
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朱大壮跟自己说的话,杨小阳内心一阵冷笑。朱海是个老实憨厚的家伙,要是真娶了这么个娘们儿,将来婚后的日子估计也好过不了。而且这女人一看就是个自私的主儿,放开会不会过日子不谈,他不希望朱海日后连一个铜板都不能自主。昨天晚上朱海不是说要当自己的亲哥吗?那自己这个当弟弟的怎么也得为大哥把把关,他自觉得自己应该有义务把这种祸水拒之门外。他就不信村子里就没有其他好妹纸了!
于是杨小阳垂下眼睑,用手拽了两下朱海的袖子。“朱大哥,你先等等。”
朱海停住脚步:“咋了?腰疼了?要不要先歇会儿?你看我就顾着快走也没想到你伤还没全好。”
杨小阳摇头:“不是。我是觉得菜大姐说得有道理。两吊钱这么多,你攒的得多不容易啊。你就让我写个欠条吧。为了让未来的嫂子放心,我给你签卖身契也行!”说着他看向朱海,一副认真和担忧的模样。
哦。其实杨小阳童鞋是个好同志,他的目光的确是真的。他可以给朱海签欠条,当然也可以签卖身契。这个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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