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说的鼠崽子,指的便是和大黑狗对峙着的家养小蛇獴‘小蒙’。
小蒙父母小时候救过小旌旗的命,所以老白家自小就没把小蒙当宠物,而是当成亲人来养。王翠花也知道这些,现在竟然当着白旌旗的面威胁他。
白旌旗笑了,指着还在那龇牙咧嘴状若狰狞的大黑狗,对王翠花淡然说道:
“你要让这畜生咬我家小蒙?”
“当然,你可以试试看,看它敢不敢当着我的面欺负小蒙。”
说着,也不顾王翠花一脸惊愕的表情,他转身淡淡的扫了一眼还在狂吠不止的大黑狗。
看着大黑狗,白旌旗依旧不咸不淡。
“狗东西,再乱吠,你信不信一巴掌把你拍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嗷呜~~嗷呜~~”
仅仅是随意的扫了一眼,大黑狗如同看到了成堆的尸山血海冲自己杀伐过来,满眼的都是人间地狱,整个灵魂都在颤抖。
他呜呜的叫唤,根本就不敢再犬吠出声,只能出于本能的自卫第一时间夹着尾巴蜷缩躲在主人王翠花腿后,任由肥胖妇女一阵呵斥,也不敢上前靠近白旌旗一步。
此时的白旌旗说不上是纯粹的普通人,有着邪道老祖千年的记忆传承,难免的受到了这千年邪道经历影响。
当年邪道老祖纵横地球,打遍天下无敌手,连外国神族都被他干翻了不知凡几。若不是最后渡劫飞升失败,怕是已经成为不死仙人,去了仙界逍遥。
哪怕只是沾染一丝邪道老祖的气息,也不是一个狗东西能够承受的,只能萎蔫的如同霜打茄子,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没用的废物,吃干饭没卵用,养你干啥!”
大黑狗被一个眼神就吓得这么怂,王翠花感觉很不高兴,气得一阵踹,但丝毫改变不了什么,自家黑狗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瑟瑟发抖。
黑狗靠不住,王翠花也是个泼妇,不想就这么吃了哑巴亏。
“哼,有啥了不起,吓唬我家大黑算啥本事。”
“你现在跟我装横,是想逃债,不想还我家文明的钱吧!”
“我告诉你,白旌旗你想得美。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那可是打了欠条,你们是赖不掉的。”
“就你们这穷酸样,弱的弱,残废的残废,要真有本事,把这欠的钱还掉啊!”
王翠花嘴里的文明,说的是她跟村长谢德才的儿子谢文明,封龙村的一个村霸。
谢文明比他爹有出息,在县里开了个财务公司,手底下养了二十几号人,专门在县里各个地方放高利贷,挣了不少血腥钱。
白旌旗认识这人,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他没少常回村里省亲看爷爷和小蒙。要是遇上了,谢文明都会恭恭敬敬按照辈分喊他白旌旗一声‘十三叔’,所以他也有些印象。
让人意外的是,谢文明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老爷子在的时候就叮嘱过少跟他接触。但听王翠花的口气,看来这一个月里,家里是向他儿子谢文明借了高利贷了。
白旌旗蹙了蹙眉。
今天信息量有些多,他不想再跟王翠花争辩,有些事情,需要早些和母亲沟通求证一下。
摆摆手,白旌旗面露不悦开口送客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欠谢文明的钱,有我一力承担,但现在,请你离开我家。”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是再吵吵,我让你跟这畜生今天出不了我家院门,你信是不信?”
跟这泼妇不能再纠缠,否则定然没完没了。
看到白旌旗不耐烦,王翠花也知道不能久留。
白家男人要不在这,她自然是欺负到底,可家里有了男人,就有了顶梁柱,她可不想真被人打出去。
冷哼了一声,她扯着大黑狗的狗链子就往外走,快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嘚瑟道:
“姓白的,别说我当嫂子的没提醒你,就你们这破烂祖屋,还是赶紧卖了吧,说不定现在还能低个千把块的,能给我儿子抵利息呐!”
说完,脚底生烟,快步的就跑了出去,生怕白旌旗追出来打人。
……
不愧是盛夏。
在老旧的白氏祖屋内,电吹风呼呼的响,却丝毫减弱不了里面越来越燥热的心。
十六七岁的少年抱着小蛇獴,安静的端坐在母亲跟前,听着母亲诉说这一个多月以来发生的家中大事。
他形似濯濯春柳,面如中秋皎月,鼻梁高挺,唇色鲜红,墨画的双眉带着一丝邪魅风采,着实生的俊美不凡。
“旌旗,你爸肯定是遇到事情了,他肯定不会逃避的,可不能信王翠花胡说。”
坐在对面的妇人眼神坚定,慈爱的看着少年,生怕自己的儿子会信了外面的闲言碎语,胡思乱想些什么。
少年放下小蛇獴,走上前,跪坐在母亲身边,拉着母亲的手点头表示知道。
母亲刘千柔今年才四十岁不到,以前肤色白皙,慈眉善目,满头的青丝更是时常被父亲夸赞,容颜看上去和三十岁的女人不相上下。
但现在,走进了看,才一个多月不见,母亲的眼角便有轻微的鱼尾纹,头上还隐约发现了几根白发,起色也没有以前好。
家庭的变故,让这位慈爱的母亲也只能担负起整个家庭的重担,既要为了爷爷的突然去世筹备葬礼,又要时刻为昏迷不醒的儿子操心,整个人苍老的格外快。
“妈,你放心,我还不了解我爸吗?我爸肯定不会抛下我们就这么消失的。”
“嗯,你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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