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这部戏会是他翻身的开始。
刚背了几句台词,朱晨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导演说你的戏份已经没有了,可以滚回去休息了。”秦一衍轻声应了一声,准备将剧本放回包里,没想到朱晨竟然一把抽掉秦一衍手中的剧本,狠狠摔在桌子上,见到秦一衍终于肯抬头看自己,朱晨心下爽快地嗤笑道:“还有,刚才徐导来电话了,他托我告诉你……这部《茧》的主角——换!人!了!”
秦一衍一怔,眼中燃烧着愤怒,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成熟男人的沧桑与性.感,“为什么?”
看着男人的狼狈,朱晨心里暗爽不已,他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嘲笑般的音节,冷讽道:“为什么?哈,周绍彬接了这部电影,人家有权有势又有钱,你拿什么跟人家争?!”
“……”闻言,秦一衍没有应声,脸色苍白一片,手中的剧本被捏得几乎变形。又是周绍彬,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就不肯放过自己。
“真是个废物。”朱晨见秦一衍一张脸血色全褪,就像死人一样苍白,他低骂了一声,拿起ipad就往外走。
***
半夜十一点多,秦一衍回到家的时候,屋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这座空荡荡的屋子只有八十多平米,还是一户款型老旧的房子,墙灰开裂,从地面一直延伸到半人高处。
内部构造是两室一厅,屋子内只摆放了几个常用的家具,都显得旧了,但各个角落都收拾得一尘不染,十分干净。整间屋子唯一的装饰就是挂在墙壁上的巨大的婚纱照,照片上的男女看似亲密地抱在一起,微笑着很幸福的样子,可若是有心人看得仔细了就会发现女人嘴角的喜悦并未爬到眼睛里,反而是男人笑得幸福而又天真。
秦一衍走到摆在客厅和厨房之间的餐桌上,拎起水壶,倒了一杯水,坐了下来。散木制的椅子因为陈年的腐蚀而有些老化,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拿起一边的报纸,秦一衍接着昨天画了叉的地方看下去,想再找个什么兼职做做。
抖开报纸,一张照片掉了出来,秦一衍将照片拾起一看,露出一抹既无奈又自嘲的笑容。
照片上的女人留着大大的波浪卷发,一直垂落到腰部,一双眼睛明亮有神,模样比电视上的那些女星都毫不逊色。这是他法定名义上的妻子。
三十六岁,他原以为自己没机会结婚的,照片上的女人修补了他感情上的裂痕,他当初真的心动了,决定要用一生一世来照顾这个温柔的女人,原以为能和她安安稳稳地过下去,像对真正的夫妻,却没想到自己只是她形婚的对象。
陈晓是个女同,结婚之后,陈晓才用一种极为理所当然的语气告诉他:你是gay,我是拉拉,这种形式的婚姻对你我都好。
秦一衍接受不了这样的婚姻,可那张签了他名字的离婚协议一直放在床头的柜子里,陈晓从来没有多看一眼。
想起这些事情,秦一衍十分疲倦,他捏了捏额心,放下报纸准备明天再看。站起身,身下的椅子吱呀一声响,秦一衍去冰箱里拿牛奶,放入微波炉里转了两分钟。
站到厨房,秦一衍似乎闻到屋子里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他耸了耸鼻子,再闻却又闻不到那股奇怪的味道,就在这时,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秦一衍将牛奶拿了出来,等吹得稍微凉了些才端起来一口喝干。
近些日子总是失眠,牛奶能让他睡得安稳一些。
换过睡衣,刷牙洗脸,秦一衍躺入冰冷的被窝,双腿蜷起,听着时钟滴滴答答的声响,他想明天再去找《茧》的导演争取一下吧,看看能不能从周绍彬手里夺回这个机会,虽然……黑暗中,他扯出一抹苦笑,机会不大。
不过,他不能放弃。在演艺圈的泥沼里,他从未放弃过挣扎。
不知怎么,睡意很浓,没多久房间内便响起了平稳的呼吸声。
秦一衍做了一个梦,梦里又回到了七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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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七年前,他无意间得罪了周绍彬,从而招致了那场可怕的近乎于灾难性的报复。
在周绍彬的指使下,无数的记者冲入酒店。那时,他和他同性的恋人正在疯狂的做.爱,一地狼藉,一床狼狈,闪光灯频繁亮起,晃得他二人毫无藏身之地。
那一刻,他正沉浸在拥获爱情的喜悦当中,gay的世界混乱而不堪,充满了yī_yè_qíng和单纯的性关系,而秦一衍渴望的却是一段真正的爱情。他原以为这个阳光开朗的青年会是他生命里那个对的人,但是,也正是他自认为的同□人,在面对疯狂涌入的记者的时,狠狠得将他一把推下了床,以一个被伤害者的姿态站在记者面前,无辜地哭诉着他“道德沦丧”的暴行——迷.奸、胁迫与暴力。
没有人顾忌,当时被压在身下狠狠进出的人……是他。
他仍旧记得周绍彬当时藏在房门口的神情,冷笑着,以一种悲悯而又讥讽的眼神望着他。
他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
有人曾说,无论多么深刻的伤害,只要七年的时间就可以抚平。可是这七年内周绍彬不停地揭他的伤疤,在演艺圈处处打压他,将他击打地还无还手之力。
无数的人站在他背后议论,这就是那个同性恋,是那个会得艾滋病的变态。纷乱的指责声在梦中频频响起,秦一衍顿时从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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