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姆达尔拉直衣襟,抱着手里的记事本走进门内,并轻手轻脚地合拢房门。
房间内,吉伦特坐在办公桌后,埃罗大法官隔着桌子坐在对面,吉伦特身旁站着霍林沃斯。
三位成年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海姆达尔闹不清怎么回事,只能干巴巴的扯高嘴角。
“埃罗法官,下面是评分环节,假如满分是10,您给我们这位见习审判员打几分?”霍林沃斯板着脸说。
海姆达尔惊讶的张大眼,“评分?”
“你不知道?”霍林沃斯却反过来问他。
“我应该知道什么?”
“你们这些参加了法官述职周活动的见习审判员和审判员们,这三天的表现会被记录在案,作为将来升职的参考。评论主要分为你所接待的大法官对你评价;你的直属上司,也就是我,三天来对你的观察;另外就是其他法官们的印象或看法。”
“……我不知道。”
“不管你是否知道,评分这事本身跟你没什么干系。”
海姆达尔认为他肯定是故意,更肯定大多数见习审判员和审判员知道这点,所以他们才会表现得那么卖力,与平时判若两人,唯独自个儿被蒙在鼓里。忽然想到昨天早上他还让埃罗老爷自个儿闲逛……里小格失意体前屈。
“我觉得他很不错。”埃罗貌似悠闲地靠在柔软的椅背上,笑吟吟的说。
海姆达尔喜笑颜开,被上司轻描淡写地一瞥,立马佯装冷艳。
“我很高兴你们愿意理解并接纳我上次提出的要求,为我安排了一个男孩。”埃罗又道。
吉伦特大法官神色如常。
霍林沃斯却变了脸色,“埃罗法官,我们的见习审判员不是寻欢作乐的道具,假如您来这里是为了找乐子,我们iw绝不——”
“埃罗法官不过是在开玩笑,”吉伦特转向埃罗。“看来您的幽默方式并非所有人都懂得欣赏。”
埃罗大方一笑,表示不在意。
霍林沃斯讪讪抿直嘴角。
斯图鲁松室长心里感动坏了,这样的老板夫复何求,并在心里暗暗发誓:boss,咱一定全力支持您当大法官,无论什么样的手段都不在话下……等吉伦特大法官卸任以后。
“9.5分吧。”埃罗看着海姆达尔的脸,直言道,“他怎么都不肯去我的房间,扣0.5分作为惩罚。”
霍林沃斯老愧疚地看了眼海姆达尔——经过了不少生动的脑补,斯图鲁松室长忙着应付埃罗的眉来眼去,没有觉察出他很有可能“因祸得福”了。
海姆达尔跟着埃罗离开吉伦特大法官的办公室。
“我打算一小时后离开比利时。”埃罗说。
“我去送您。”
“舍不得我?”
“为了9.5。”
埃罗哈哈大笑,“你很实在。”
“也许是因为您即将离开,而我的分数已经打好了,所以我不想再捧着您说话了。”
“你捧过我吗?”埃罗笑眯眯的说。
“当然。”海姆达尔脸不红气不喘。
“你看我们的4号什么时候去找你比较合适?”埃罗说。
海姆达尔毫不意外他会这么说,“我生日以后。”
“那时候你不是要回学校了吗?”
“我还有双休日。”海姆达尔提醒他。“和蔼可亲的4号先生说过愿意等到我得空的时候。”
埃罗突然拉住海姆达尔的手,“我还会再来的,待在iw千万别挪窝,我已经开始期待下一个六年了。”
霍林沃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瞪向二人交握的手的目光十分尖锐。
“埃罗法官,我代我们的见习审判员谢谢您的厚爱。我想提醒您,斯图鲁松先生进入iw工作并非为了法官述职周。”把海姆达尔的手拉出来,并把他挡在自个儿身后。
埃罗斜过身子,对海姆达尔说:“我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没劲了,因为你的上司更没劲。”
海姆达尔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装聋作哑。
霍林沃斯一脸阴沉。
“我们能不能再说两句?”埃罗对霍林沃斯笑了笑。
门神似的上司沉默片刻,让开了,警惕地盯着埃罗,生怕对方下一秒就把自个儿的下属扑倒似的。
埃罗小声说:“预祝你马到成功。”
“谢谢,照理说应该没什么问题,但还是有些悬心。”海姆达尔微笑。
“你最后还是没有采纳我的建议,对吗?”埃罗昨天跟着海姆达尔兜了一圈,其间提出了不少看法,海姆达尔大多听从了他的建议,唯独最重要的那一项坚持己见。
“我的一位友人当年使用的就是传说中能让爱情永远主宰的克拉达,可他的妻子最后还是与他分道扬镳,并嫁给了他的好朋友。传说固然美丽,但无法改变我们的命运,命运要靠自己掌握,不能依赖那些镜花水月。”
“女人可都相信那一套。”埃罗指出。
海姆达尔咧嘴一笑,“我的威克多不是女人。”
3月1日那天,海姆达尔穿上津巴布韦女法官寄来的长袍——不敢相信她居然记住了那一次简短的交谈——在镜子前照了又照,他没有穿过这么花哨的巫师袍,黑色丝线勾勒出的五彩大色块斑斓炫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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